褚裒提盏喝酒,笑道:“皆为酒也!”
“刘浓,见过孙郎君!”
踏出褚氏酒坊时,已是中夜。
刘浓道:“恰是!”
言罢,按刀而走,视世人若无物。
褚裒挥着大袖,头亦不回的大声道:“赔罪尔!”
刘浓微一侧首,笑道:“天然作真,再取一坛来。”
左边郎君面相刚正,气度轩昂,现在眉梢正飞扬,挥动着锦袖,直踏而来;右边的郎君则面淡若水,略显惨白,漠不在心的打量时,一眼掠见刘浓,神采微愣,乃至稍稍掉队半步。
待酒上案,入盏,浓烈酒香四溢。围观世人闻之,纷繁侧目咂舌。物若无较,不知凹凸,此番两厢作比,竹叶,青真若寡水也。余谯则心中忐忑,略显不安的看着褚裒。打华亭竹叶青名谓的主张,乃其自作主张而为,常日亦依此使酒坊买卖好上很多,其心中更曾自鸣对劲,以为此举甚妙。
“无,无妨,回,回吧!”
唉……
帘中人道:“美鹤性傲,不成轻辱,走吧!”
“锵!”、“何人窥测?”
简在帝心……同而天理……
霎那间,来福双眼在月夜中森寒如铁,重剑撤在手,遥遥指向远方林间。
“嗯!”
“妙哉!”
刘浓以手悄悄一拂袍摆,激起声音闷响,随后长身而起,亦不言语,朝着二人各一揖手,而后踏着木屐,挥着宽袖,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孙盛赞道:“妙哉!”
来福浓眉皱成一团,叹了一口气,忿忿隧道:“此人混赖,得了酒就跑了,我正寻着呢!”
饮得一阵,褚裒亦想起此事,持着酒盏的手,猛地一顿,竟溅出很多酒水,稍作踌躇,终是问道:“瞻箦,莫非汝竟不知么?”
刘浓亦微抿一口酒,早有成竹在胸,遂淡然笑道:“酒本知名,因酿酒之人、之方而得名。若以竹叶为名,青酒为何物?若以青酒为名,竹叶为何物?”
来福奇道:“小郎君,怎地如此快?”
褚裒浅抿杯中酒,赞道:“好酒!然,本日我等且论题之是非,非论其他!刘郎君,觉得然否?”
飞檐斩月!
听闻此言,来福蓦地一愣,随后难堪的看向小郎君。
待小郎君睡下,来福领着两名白袍携剑而出,沿着来时之路,徐行慢行。待行至先前竹林时,持着剑一向抵至林中深处,冷声喝道:“出来!”
“哦……”
斯须,大汉缓缓昂首看着来福,猜疑的问道:“汝能做主?”
驿栈有两类,官栈与民栈。因北地饱受胡人铁骑践踏,大量北地世家、布衣涌入江东,官栈已然难以负荷,是以紧临渡口的民栈便应运而生。
来福吓坏了,摇着小郎的肩,惊呼:“小郎君,好些没,好些没……”
与此同时,拷刀的侍从踏上车辕,看一眼驿栈方向,随后回身低问:“小郎君,莫若小人再去将那刘郎君请来,鸣琴一曲?”
其间无事,不敷为道……
斜斜,酒坊一侧,清风撩起半帘,隐见宽带眷飘;随后,帘中迈出两位郎君,十5、六岁俱是弱冠之龄。二人漫眼对视,稍作互揖,而后缓缓一笑,下车并肩而行。
余谯从速急迎几步,朝着左边郎君躬身见礼:“余谯,见太小郎君!”
“诺!”
“既是如此,你我何不辩之?理不辩则不明矣!”
闻言,褚裒眉头锁得更紧,渭然叹道:“瞻箦,恕褚裒冒昧,朱中郎常驻外郡来回皆匆,是以不知谢幼儒先生在去岁便已明言,会稽学馆不得保举也。”
刘浓饮得有些过,走路歪倾斜斜,被脚下石块一绊几乎跌倒。来福从速一把扶住,递过两颗酸梅。顺手接过,正欲往嘴里一塞,俄然一阵幽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