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颇是森寒。
“无妨!”
刘浓亦不强求,稍稍侧首一想,笑道:“来福,你们皆有伤在身,明日便回华亭,好生养伤!嗯,此事不成告之娘亲,暗中知会碎湖便可,教她与阿姐商讨,遣隐卫前来!”
“呵……”
刘浓跪于案后,丹眼微眯,案上烛火漫燎,映着半边脸,冷寒。心机则瞬息数转,何人所为早已有断,然其所为是单独而为,尚是背后有家属支撑?如果家属支撑,断不成这般轻杀;若非,则可杀之,以绝后患!心道:嗯,明日且往,待事情稍见了了再论!有葛洪随我一起,万事皆已进退有据……
“安国!”
白袍按刀前来,肩头血流如注,却面不改色,阖首沉声道:“小郎君,慢得半步,死了!”
刘浓踏向正对着篱笆墙的几顶白帐,嘴角笑意渐渐冉起,恰若阳春融白雪,令人望而生安。等待于帐前的白袍见小郎君前来,纷繁按刀阖首:“见太小郎君!”
“然也!”
来福下认识的随声而应,突地打得个激淋,蓦地惊醒,点头道:“小郎君,来福不能回华亭!来福没事……”微顿,悄声再道:“小郎君,贼人已尽死,那人身侧保护定减或无,莫若……”
会是谁?尚能有谁……
帐中跪得一地,两名受伤白袍亦当即翻身而跪。
刘浓揖手道:“谢过葛侯!”
刘浓点头道:“贼人尽数而亡!”
“刘郎君!”
鲍潜光听完刘浓论述,心中亦是骇怕万分,伸手抓住顾荟蔚颤抖不断的双手,安抚道:“荟蔚莫怕,莫论何人,凡是于鲍氏门前行凶,便是与鲍氏为敌!”
暗中长长呼出一口气,挥撩袍摆,就着杂草而坐,笑道:“坐吧,且都坐下!”
思及此处,深深吸进一口气,朝着葛洪深深一个揖手,朗声道:“回秉葛侯,贼人绝非流民,定是士族部曲。杀人关乎典刑,不成不报县府。刘浓思之,理应陈情于上,请以律法定夺。”
自厅室而出,月光投廊,沉寂清幽。
顾荟蔚道:“刘郎君,葛师所言甚是,贼人尽亡,律法如何制之?此等凶径,若再有下次……”说着,再难将话语持续,双肩悄悄颤抖。
……
来福见胜利将小郎君重视力转走,心中顿松,悄悄行近一步,低声道:“小郎君,咔嚓……”
来福跨进帐中,单膝跪地,沉声道:“小郎君,若不是来福粗心,怎会使小朗君身陷险境!请小郎君惩罚来福吧!不然,来福难以心安!”
“碰!”
刘浓等人自后山而回时,数人带伤,且葛氏小侍从命丧,再有顾荟蔚惊观于一旁,自不敢有所相瞒,遂将事情颠末与葛洪佳耦细细道尽。
剑扣环响,锵锵!
闻言,刘浓缓缓转目,见其犹自竖动手掌挥切,心中竟生好笑之感,唇角微微上扬,按膝而起,眨着眼睛笑道:“若能咔……便咔!走吧,随我见过那位义汉!”
言罢,不待刘浓接话,俏俏起家,轻但是去。
白雾苍茫,风萧如惶。
“咔嚓?”
孙盛只得亦道:“我亦同尔!”
刘浓孤然孤单,环扫一眼帐中,来福刀伤三处,背后白袍殷红如血;两名受伤白袍,一人肩头刀口骇人,足有三寸,一人脸上中刀,几乎破颅;若非鲍夫人医术高深,且院中各式药物尽足,来福皆是重伤且不消说,但两名白袍怕是就此危矣!再论粗心,粗心的人不是别人,恰是本身。临行前,因李越将剑卫尽数带走,杨少柳曾成心遣两名隐卫与夜拂相随,本身妄图幸运拒之。如有青袍隐卫与夜拂在,怎会教贼摸至近前……
行至前院,灯火透明。
笑声自喉喷出,刘浓借着巨石支撑缓缓起家,漫眼扫尽四野,远方,两名白袍浑身血染,正将一名尚未尽死却犹自挣扎的刀客卸颌。其他的刀客则伏尸庞杂,四下尽是残肢断体。这些刀客皆是阴死之士,目睹事不成为仍不撤走,一向战至最后,尽皆断舌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