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一品沉香!
半晌,默无声气。
西楼,静悄悄。
唉!
然,路分歧矣!
碎湖歪着脑袋,打量着车中物什,眉头微微皱着,尚在思考可有遗漏之处,心道:小郎君肄业会稽将近三个月呢,不成有失!琴、衫袍、笔墨、册本、财物……
陆纳笑道:“若非阿父管束较严,定与瞻箦一同前赴会稽,会一会王谢世家后辈。”
刘浓岂敢与她辩论,双手挽至眉前,深深长揖。
刘浓心中更窘,手上微微加劲。
垂袖静候门外,心中稍显忐忑,迩来杨少柳见了他,端倪颇是冰寒,功课上更是极其严苛,到处寻他费事。而刘浓只能胆战心惊应对,若非即将远行,亦委实不肯前来打搅。
“哈哈!”
二人行至山颠,刘浓出了一把汗,陆舒窈却格格的笑着,快步行至桂花树下,站定。而后背对着他将双手叠在腰间,缓缓回身,缓缓浅身万福,嫣然笑道:“陆舒窈,见过郎君!”
说着,竟回身踏进室中,将门掩了。
刘浓亦步亦趋的护着,深怕她一个不谨慎摔着。
……
“谨慎些!”
“瞻箦!”
刘浓笑道:“我作的《夏季桃亭》图,祖言看后,如何说?”
杨少柳跪坐于书室案后,眉间神采淡然,目光则投入案上竹简,而那冷香便是自其身上泛出,竟压过结案上燎浮的沉香。嫣醉侧跪于其身后,正用乌黑丝帕缓缓的绾着她的头发。三千青丝之梢,尚在滴水!
嗯?!
“起吧,阖族之主,岂可等闲求人!”
“嗯……噗……”
“扣!”
言至此处,微顿,目光漫向会稽方向,端倪间颇显憾意,半晌,转回目光,凝睇刘浓,负手笑道:“罢!有瞻箦前去,亦足矣!陆纳,静候华亭美鹤之名,漫遍会稽!”
刘浓吃紧挑帘而出,站在车辕上四周张望,仿若正在寻觅。
注:这些都是闲事,江山想以刘浓带着大师进入晋时,多方面明白此中风骚,诸如世家间的头绪构成等等,故会触及这些事。不过,江山在此承诺,定将还大师一个活生生的刘浓……
刘浓接过锦信,淡然揣入怀中,并未当场折阅。而是徐步迈至高台,面对肃立静杀的白袍,沉声一番鼓励嘉奖后,方与来福向庄熟行去。精甲之魂,可敬不成亵!
哼!右手抹左手,觉得谁不知?
“唰唰!”
漫遍会稽……
庄中,女婢们仓促来去,往牛车中放着各色物什。
“嗯!”
“唰!”
“舒窈!”
杨少柳心中更恼,眉间却缓缓放开,漫不经心的将竹简卷于案左,而后叠好双手,冷声道:“庄中事件,外事有刘訚、李催运营,内事亦有碎湖掌管,部曲戌卫则在罗环,何需我多言。”
碎湖掩嘴轻呼。
悄悄瞟一眼刘浓,见其双手按膝,身子微作前倾,神采间亦颇是恭敬,明显正用心聆听。她心中极是对劲,嘴角丝巾微翘,漫声续道:“文章,却非我之长……张芳之事,莫要忧心,切不成因石而顿步!凡是有异,皆会遣人知会于你……家中之事……”
刘浓回过神来,嘴角缓缓轻扬,见庄门已不远,干脆跳下车来。快步徐行,漫眼四瞅,仿似桃林深处藏着的斑斓小仙子会俄然呈现,然直至门口亦并无非常。
刘浓心惊而微怔,尚带着些许难堪,蓦地感觉身侧一软,暖香暗浸。稍稍侧首,便见堕马髻悄悄倚着本身的肩,随后听她幽幽的喃道:“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锦信又是成双,顾荟蔚来信较简就三句话,皆是玄论非关别的。刘浓粗粗看过,淡淡一笑,将其揣入怀中,非为别因,而是其论更加精难,一时解之不得。抽出另一枚锦信,暖暖的香气袭来,嗅得人通体舒泰。陆舒窈,小诗一首,温宛尔雅,满满尽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