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队前二人装束分歧,正中之人,浑身乌墨甲,跨下飞雪马,腰悬四尺剑,气度轩昂、英姿勃发。左边乃是一名女子,负担长剑骑朱马,一身水蓝襦裙,螓首蛾眉,明眸转顾时,温馨而温情,偏又冷寒乍射。
小仙子昂首瞻仰,星斗皓眸一眨不眨的含着敬爱的郎君,嘴角弯起浓甜笑容,俏脸滴水红,双手撤离裙摆,端在腰间,浅浅一个万福,也不管刘浓可否闻声,轻声道:“令夭,见过夫君。”
刘氏眼泪哗哗直流,从碎湖的怀里挣扎而起,一把拉过刘浓,抚摩着儿子面上的伤痕。
斑斓的小仙子置若不闻,耳际埙声悠悠催,心海浮舟叶叶急,仓促唤过牛车,踏上小木凳,金丝裙一闪,嵌入绣帘中。
抹勺歪着脑袋一瞅,好似想起甚,嫣然笑道:“小娘子,刘郎君仿若,仿若……”
百花纤绳悠悠一晃,青石板上飞落金丝履一双,小巧的脚尖一翘,找准了方向,如蝶穿花,奔廊绕角,一起金铃扬。
“绿萝……”
舒窈,舒窈,得妻如此,复夫何求(未完待续。)
稍徐,道中连续来人,抹勺从速拉着小娘子钻入牛车中,刘浓不敢再行冒昧,朝着陆老拱了拱手,翻身上马,一抖马缰。
埙声随风杳飞,蒲伏冉下,穿过一望无边的雪柳海,绵泄红楼塔巅,沿着朱红长廊高低起伏,直直铺至陆舒窈的画院中。
“希律律……”
刘浓按剑于阀阅下,只见阀上乃书绘,层层别上,内里已浅绘刘氏诸般风云之事,有一人,身着乌衣,盘廊入殿;有一人,肩披铁甲,纵横黄苍;有一人,踏马扬剑,挽狂澜于即倒。文武两列,府君、内吏、郡守,殄虏、威虏、平虏。而此,仅为阀中一阙,另有大部,即待中书。
再观阅,鹤啼东云,有子孤坐于飞石,神情慨而安闲,乃为虎丘雅集;鹤啸青颠,有子挥袖裂日,摆指群英,乃为兰亭典集;鹤凝月下,有子青冠白袍,操琴于中庭,浮舟拱星,乃为建康洒音。右角,群莺灿烂,相聚于华亭,细细一辩,小仙子端手于云,身周,簇簇华锦。
……
“娘亲,娘亲……”
“夫君,夫君南归也……”
“叮铃铃……”
少倾。
十里平湖霜满天,华榕堆云金雀现。青牛弯角挑出笔挺的华榕道,直奔岗下。
刘氏满脸挂泪,眼角却盈笑,一把拉起儿子,细细打量,待瞅见刘浓左脸的浅伤,心中揪的一下,拔冷生疼,眼睛蓦地一向,仰后便倒。
老半天,刘氏方才幽幽醒转。
飞雪拉起残影,快速穿出官道,斜斜一插。
高冠宽袍者捋了捋半尺长须,眯着眼睛,叹道:“非也,此乃华亭美鹤,刘瞻箦是也。”
“阿姐,刘浓带伤,乃无可何如也……”
碎湖抚着刘氏的胸口,柔声道:“主母,小郎君无事,莫惊,莫惊。”
高高的山岗,离亭在望。
豪杰非无情,唯情乃真雄。纵论高低数千年,莫论豪杰亦或枭雄,无情者,必不成事矣,大多皆为真雄掂脚之石、刀下之鬼。
少年郎君眉头一挑,撇了撇嘴,不满道:“阿翁,那华亭刘氏不过新族次士,尚且为北怆,行动我吴人之地,气馅竟如此嚣扈,安敢……”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
刘氏眨了眨眼睛,脱口道:“乃为娘所取呀,一大一小两只虎,岂不极好么?”
渐行渐近,心潮转动。
闻声铃声,小女郎脖心红透,却壮着胆量,悄悄揭起裙角,从雪嫩的脚踝上取下另一枚金铃,用两根手指拧着,瞟了一眼郎君,绯红满脸,又瞅了一眼榕树下满脸含笑的陆老,艳色更浓,却不管不顾,对着岗上,悄悄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