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门阀风流 > 第三十九章 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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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点评,分歧以为:其年纪尚幼便能作出这首极其应景的诗,实属不易。当下,陆晔笑道:“顾氏幼麟,当在汝!”

问诗?!

说着,命来福取酒,连饮三杯后,回身便走。

方才他们相互通过字讳,祖盛字为茂荫!

陆纳见小妹歪着头的模样敬爱之极,知她没听过,便减轻语气笑道:“珠、联、生、辉!”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心。

这一声宏亮之极,似呼似唤,又似等候已久。

曲水九绕,待绕至八转时,因隔着一方丛柳,世人皆不见,有些则是见而不见,坐得那么远,不是怯场又是甚么?

刘浓一手捉着一个鸡蛋,定定的看着:那描着花藤的,伎俩极绝,虽只是粗粗勾画,可亦见其笔风矣;那点着绛紫的,亦只一点,却让人看着便喜,神韵深然。

有人拍案而赞,是陆纳。

郗璇反手指向身后,说道:“请以此树言诗!”

陆舒窈俏俏落座,一眼瞥见陆纳还在朝那人挥手,心中一惊,问道:“七哥,那人是谁?”

这是上巳节中的重头戏,自水源措置放杯盏盛美酒顺水而下,若滞于谁前便需喝酒。喝酒之人需得临场咏诗、解论、作画、亦可行漫笔等,若皆不能便需吃得罚酒三杯。这诸多的世家庶族聚在此地,便是待这曲水流觞,亦好一展所长。一则可获美人美目盼兮;二则可在吴郡大中正面前混个眼熟,待正式定品时亦有所助。

与此同时,刘浓再踏一步,逼视周稚,喝道:“并无百年……”

“他,他和郗公……”

……

刘浓心寒,胸中却如火灼,放声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心一向沉着,刘浓自不会以为郗璇是看上本身,她这般做只要一个目标,心中苦笑:郗璇啊郗璇,你恋你的王羲之,我行我的临水桥,何必必然要纠我至此!非得如此行事来将你我抛清么?为何不待我博了申明,再来做个了断呢?几日也等不得么?

陆晔微顿,目光与郗鉴一触,已知其意,这恐是他最后一次助这华亭刘浓了,何不顺水推舟?遂笑道:“第三首最好,第一初次之,第二首再次!若论立意,第三首可堪一品,文风亦可当得!”

“叮咚!”

心中一松,将盏一搁。

“珠联生辉……”

郗鉴突道:“稍待,流觞尚未绝也!”

杯在手,不尽礼!

世人跟着郗鉴的目光投向第九转,柳丛深深,只模糊能见月袍浮动。少倾,有人踏丛而出,单手持盏,徐行行来。青草撩着他的衣袍,柳叶垂过青冠,有阳光一向铺着,随其同业。

闻言,刘浓面不见骄,不徐不急的朝着陆晔揖手道:“谢过陆大中正!”再退后三步,向身前的郗鉴揖首:“谢过郗公!”

祖盛猛地拍案,昂身道:“正如瞻箦所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惧它何为!何况,我们离得如此远,一时半会轮不至矣……”

妙哉!

刘浓沉默以待,一一品其诗文,心中亦是暗赞:世人皆言吴郡姿色过于水秀,所出之诗文娟秀不足、内气不敷,此乃大谬矣!刚才有两首诗,立意甚雄,模糊竟能听闻金戈!唉,世家后辈,亦不皆是迷恋安闲之辈啊!诗文养心、铸意,若胸无丘壑,怎可发之?

静,静至极也!

“刘,瞻箦?”

咏絮?!难不成是谢道韫?

世人皆惊,随后嗡响如蚁,相互探听刘浓是谁,为何惹得郗家女郎问诗,莫非郗氏女郎看上他了?可如果看上,理应在曲水流觞后再行啊,现在会影响评品呢。

刘浓拇指微扣食指,冷声道:“落花成心随流水,流水无情葬落花;我本将心向明月,何如明月照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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