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门阀风流 > 第三十九章 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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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刘浓再踏一步,逼视周稚,喝道:“并无百年……”

“郗伯父!”

刘浓沉默以待,一一品其诗文,心中亦是暗赞:世人皆言吴郡姿色过于水秀,所出之诗文娟秀不足、内气不敷,此乃大谬矣!刚才有两首诗,立意甚雄,模糊竟能听闻金戈!唉,世家后辈,亦不皆是迷恋安闲之辈啊!诗文养心、铸意,若胸无丘壑,怎可发之?

刘浓一手捉着一个鸡蛋,定定的看着:那描着花藤的,伎俩极绝,虽只是粗粗勾画,可亦见其笔风矣;那点着绛紫的,亦只一点,却让人看着便喜,神韵深然。

心中气恼,干脆不管,踏前一步,直逼水渊,负手于背,郎声道:“请汝提景!”

世人皆在咀嚼,方才对诗太急,并不觉有奇;此时细心一思,那第三首诗立意绝佳,可堪为近年所闻之最。何况,其轮作三首,非论是旧作还是新作,皆可佩服世人于面前也!如果以人定品,天下世家无人可居一品,因为一品乃贤人居之;以刘浓的家世,最高亦只能定作四品。可陆晔所言只论诗品,非是论人定品。

他答得极快,郗璇根本来不及细思,横着心,道:“再题月!”

……

陆舒窈俏俏落座,一眼瞥见陆纳还在朝那人挥手,心中一惊,问道:“七哥,那人是谁?”

行于曲畔,水澈似人;有风拂摆,皱冉纹展;身姿苗条,临凛若仙。

陆玩执笔而录。

初次泊岸,竟是顾淳得了,按膝而起,没有半晌停歇,纵声便咏:“去岁三逢三,祓禊峨峨间;目前春归迟,浮冠朝云颠!”

世人目光不自主的随其而迈,身子有前倾者,亦有后昂者,神态各不不异,但皆震于当时。刘浓踩着青石,踏行至水源尽处,双手持盏举至额,由上至下,缓拉。

祖盛来讨,不知何故他竟不肯给,揣在袖中,笑道:“稍后另有!”

“叮咚!”

世人皆惊,随后嗡响如蚁,相互探听刘浓是谁,为何惹得郗家女郎问诗,莫非郗氏女郎看上他了?可如果看上,理应在曲水流觞后再行啊,现在会影响评品呢。

问诗?!

刘浓身形猛顿、滞足!还是避不过啊,我若报名,世人便会晓得此中情由;如此一来,郗伯父颜面尴尬,而我亦将置身风口浪尖。可我若不报,世人岂不会妄加猜想?报与不报,皆因将才那翻问诗而再无退路……

周札喝道:“稚儿,不得……”

方才他们相互通过字讳,祖盛字为茂荫!

渐近,玉暖生辉。

他此翻前来本只想一探刘浓深浅,不料,周稚却发觉出刘、郗之间的奥妙,并不着陈迹的将其揭开,他亦并未予以制止。世家自有世家的法则,经此以后,郗鉴亦不成能不顾颜面,再对刘浓提携。毕竟刚才大师皆心中稀有,虽无正式订婚,亦心照不宣,可俱知是郗氏悔约!既目标已至,又何必再行挑逗,恁地恶了郗鉴。

“他,他和郗公……”

她谛视着刘浓,不避不闪,扬声道:“应景之制皆可作得,首轮最后一转,岂可再窜珠玉而锦绵。我欲行问诗,可否?”

另有?

祖盛皱着眉等了半天也无,上游再飘来一堆堆红枣,他干脆蹲在水边,抓起一把塞了满嘴,笑道:“位置偏僻亦有好处,起码有物可食!”

心一向沉着,刘浓自不会以为郗璇是看上本身,她这般做只要一个目标,心中苦笑:郗璇啊郗璇,你恋你的王羲之,我行我的临水桥,何必必然要纠我至此!非得如此行事来将你我抛清么?为何不待我博了申明,再来做个了断呢?几日也等不得么?

郗璇道:“非月!”

杯在手,不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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