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劝进司马睿继帝位,其不允,江东举哀三日。后,司马睿进位晋王于建康,置百官、僻橼佐、立宗庙、建社稷!
“小郎君!我,我……”
公元315年,春。
一时候,华亭刘氏白袍,声闻于野!
“好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晃动手中酒壶,叹道:“若论天下之事,哀莫大过于心死;悲,莫大过于……有好酒却不能尽饮,常常还须兑水……”
刘浓心中微惊,行礼道:“本来是江左陆氏郎君,华亭刘浓见过!”
匈奴王刘聪甚爱曲允将才,欲降之,曲允撞壁而亡!
白袍郎君挥掌拍了下额头,泄气道:“倒把这事给忘了!”
操琴之人陷情于弦,闻琴之人陷音入梦。
随琴音击着旋律,青袍郎君面上的神采越来越冲动,嘴唇悄悄的开阖,随后在某个音阶上顿停止指。
说着,挥起大袖,寻声而去。
“妙哉!”
山起于平原,峰势不高,满山皆被松柏翠掩,中有一条青石斜径绕而至颠。
每当一口酒入喉,他便哈出一口气,缓摇着头,回味洋洋。
“唉哟!”
三月。
有亭起于峭崖,正春之阳,不浓不炽,斜斜的落入亭中。有人在亭中操琴,头着青冠,一身月白宽袍,一把焦桐烂琴。
“啪!”
司马邺狱中潜血诏,命节臣宋哲,侨乞至建康,持帝诏:令司马睿统摄万机,总领国度民、军事!
陆纳大步下山,边走边笑,朗声道:“一个字:魂!”
刘浓剑眉微扬,刚才那两小我远远的立足闻琴,岂能瞒得过他们。只是见他们来而又去,便没放在心上。谁知他们竟去而复来,这倒奇了。
思路渐远,挑眉而观。日渐西垂,光束成斜,射得案面模糊带金,此地离庄子另有五六十里,兴已尽了,不敢再行担搁。
……
刘浓听得呼声,转头一望,只见陆纳踩着木屐跳台阶,跳得又快又急,模样颇是风趣,从速呼道:“陆郎君,把稳脚下!”
白袍郎君摸索着酒壶,嘴角上扬,眼睛微眯,长声叹道:“唉,除了他,还能有谁?此等风韵气度,真若卫叔宝复活矣!难怪能得郗公奖饰其:风神如玉!可惜只是一个乡县士族,还是北伧,不然到是能够交友。”
白袍郎君看了好笑,用酒壶轻触其臂:“阿兄,何故如此入迷?”
从车中迈出两个少年郎君,一着白、一着青。着青的郎君刚正脸孔,抚柳聆听琴音;着白的郎君神采漂亮,手中提着一壶酒,时不时的浅抿。
青袍郎君辩着琴音,眉头时皱时舒,仿佛深深的沉入此中,不成自拔;少倾,更是虚引动手指,作勾弦姿式。
西晋亡!
公元318年,北地烽火,江左靖平。
十指齐按,一曲结束。
青袍郎君深觉得然,缓缓点头,叹道:“可惜,可惜了《广陵散》!”
司马睿进帝位,命王导共坐御床。
青冠郎君回过甚,笑道:“来福,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罗环了。”
陆纳撇了一眼身侧的陡坡,心中亦是后怕,坐在石阶上抹了把汗,然后洒然一笑,瞅着一只木屐已经断得不成模样,干脆两只都脱了,只着袜子,来到刘浓面前,笑道:“刘郎君稍待,另有一事相烦!”
青袍郎君头亦不回的大声答道:“上山,讨乐谱!”
二人对视而笑,琴音复兴,青袍郎君脚步加快,迎琴直去。
“嗡!”
陆纳笑道:“君子如玉,不攀不附,值得一交!”
白袍郎君放声大笑,饱饮一口酒,朗声道:“阿兄好雅兴,弟也来附之。寒复东流兮,鹤起于茫茫;春粟初见兮,风倾至岗岗;何贪晨昏兮,松隐落惶惑;酒缺半壶兮,怜曲不殇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