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刘訚在岸上挥动手呼喊。
扎眼看去,只见乱石成堆,滚滚江水拍岸惊石,卷起浪花朵朵。刘浓面上笑容愈来愈胜,七年前,身为小童的他,曾在此地对着江水狂喝,声声呼喊犹响在耳边。
“闭嘴!”
“驾!!”
侍从更迷惑:“华亭?刘氏?次等士族……”
“小郎君来了……”
在二人身后,尚站着几名白袍部曲,十来名青裳侍从。而莫论刘訚、革绯亦或部曲与侍从,在他们的左肩上都刺着暗纹蔷薇。
小女郎被此气象逗笑了,翻身上马,指着大江娇声道:“如若见他,且代为告之,袁女正定,定,定要他都雅……驾!”言罢,一夹马腹,飞奔而走。
刘浓心中微奇而顿足,却见革绯指了指佐近,温软笑着不语。蓦地回神,只见佐近渡口已然围上来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尽皆指指导点不休。
殊不知,此地乃是建康,而建康之人多如牛毛,乃是天下第一大城,他们的牛车尚未进城,便被蜂涌而至的人群堵在了城门口。
袁女正骑着马沿着柳道飞奔,小面庞气得通红,疾疾转过弯道,仓促跌过泥潭,直奔至渡口,指着柳树下或人喝道:“美鹤呢,安在?”
建康城,东西南北四门,人来车往,络绎不断。高冠缓袍车行者,乃王谢贵士;素巾青衫步行者,乃布衣商贾。城门有三洞,一大两小。大者居中,小者居侧,大者乃士族通行之门,小者乃布衣商贾收支之所。品级森严的高低纲常,大到定品任职,小至一草一芥,皆深切其味。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郭璞躬身行于暗,刘訚纵横于手腕,革绯则统帅白袍若矢剑。三人合作一年有半,生生在鱼龙稠浊的建康城中,厮杀出一条不见血的血路,几经刀光剑影,已然相互心知。
那双乌黑如玉的手,沾满血腥……
“美鹤,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