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啊……”
袁耽阔步走向巨舟,刘浓接过绿萝怀中之琴,迎着滚滚江水,鸣饯一曲《将军令》。曲毕,抱琴而起,舟已远,遥闻江面传来激越清啸。
“吾甚,若君撞亡,王述定当伴随尔。”王述还是一本端庄,声音平平。
“非也,非也,据吾所知,颍川有陈氏、刘氏,但却无庾氏也。嗯,庾氏……哦,颍川有鄢陵,鄢陵有中士庾氏。庾郎君,礼不成乱,君当为鄢陵庾冰也!”嗡声再响,东海一痴王述看着庾冰,极其当真的说着。上士报郡、中士报县、下士报亭乡,身份的意味,上、下纲常。
那人神情蓦地一愣,眨着眼睛似未回过神,很久,放下遮面衣袖,欲拱手作揖,却揖到一半而滞,愣愣隧道:“刚才言蚁之寰宇,于蚁而言,石之大、广,正若寰宇,两位郎君,觉得然否?”
阳光又刺目了,王述提起衣袖遮面而走,边走边道:“我之所来,并非为名,如我之言,亦并非为父而彰……”(未完待续。)
“非也,天下英才何其多……”
庾冰怒道:“我若乃汝,不知羞,不知礼,生之何意?何不撞墙而亡!”
刘浓淡淡一笑,陆晔多数不会晤他,但他为全礼数,却不得不去拜访。
“呜呼,哀哉!不想,庾郎君并非君子……”
俩人递完荐书,褚裒边走边道:“瞻箦,此番丹阳定品,虽说是南北俱同,但依褚裒度之,王、谢、袁、萧一定会来。”说着,看了看淡然浅笑的刘浓,又道:“即便来,若不以品而论,定是瞻箦夺魁。”
刘浓揖手道:“彦道,风已起,君当行。何故再提恒元子,刘浓并不识得此人。”
……
褚裒既来丹阳,刘浓便邀褚裒同住,俩从比心若照镜,褚裒自是欣然应允。二人同往丹阳中正府,呈递各自荐书,刘浓有荐书两份,一为谢裒所书:江表独秀豪杰,皮里皆有春秋;一为顾君孝所书:上佳美材,当为横梁之栋。俩人的家世早入中正府,不成变动,中正终究定品将依家世、名誉而决,而这荐书便是最好的名誉。
三人于渡口道别,一夜长谈,袁耽旧意已改,为免惹人谛视,仅带五百部曲渡江,其他兵甲则连续进入历阳。刘浓记起一事,问道:“彦道、季野,可知苏峻其人?”
“汝,汝个痴,呆……”
“别过。”
王述又道:“据吾所知,庾太守已亡故多年,君为何还在此地?君乃知礼之人,纯孝之人,定当悲也,悲致极也,且来撞之。来,来来,君切莫迷惑,需得一撞而亡。”
“哈哈……”
刘浓长揖回礼,沉声道:“固所愿也。”
刘浓剑眉一扬,褚裒已然指着一块头,嘲笑道:“若蚁,居于石上,不知寰宇之凹凸,却为天下之蒙掌。莫非,此蚁之眼,此蚁之意,当真为宇宙乎?”
“这位郎君所言甚是,礼为何也,礼为节也,我持节而往,彼若不授,与我何干。故而,无需再来!”嗡声嗡气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
刘浓笑道:“共居日月下,千里亦比邻。”言罢,挥袖钻入车中。褚裒闻言一愣,亦不知想到甚,面上竟然一红,摸着腰间绣着‘真石’二字的香囊,笑得傻乎乎的。
庾冰脸上青一阵、白一通,胸膛急剧起伏,猛地一挥乌毛麈,排开人群夺路便奔,殊不知脚下木屐却俄然一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囫囵爬起来,身后笑声如潮,也不敢转头看,绕着墙角,乱奔而去。辩其背影模样,斯文尽丧,好似张牙舞爪。
“哈哈……”
王述走到墙边站定,渐渐的放下衣袖,指着青石墙,淡声道:“请君撞之!”
世人诧异,更有甚者捧腹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