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名流之丧,便若美人早夭,两人都有些不堪唏嘘,陆纳把酒壶朝刘浓一扔,刘浓伸手捉个正着,也不抹掩,就着壶嘴一阵饮。
酒气上涌,面红耳热,两个弱冠郎君吹着江风,听着蝉鸣,一时候情难自已,陆纳叉着腰,朝着江面放声朗咏送饯诗《北邙、双燕》,刘浓和而歌之。
返来兮,醉眠卧芦荡。
“瞻箦,何故拉我?”陆纳正咏得畅怀,被他这么一拉,初时皱眉不解,随后便恍然大悟,从速四下仓促一瞅,见并无熟人在场,拍着脑门,又道:“醉也,醉也。”
刘浓瞅了瞅佐近,见无人,便靠近一步,伸脱手,小女郎盈盈起家,递上小手,两手隔着车窗共执。刘浓浅笑道:“你怎地来了。”
烽烟兮,铁血拭铿锵。
刘浓心中暗奇,陆纳脾气直率,能让他显出这般窘态实在不易,但他既不欲言及,也不便多问。
“祖言,何故啊……”
刘浓大喜,跳登陆,快步迎向陆纳。
经吴县,过丹阳,入建康,水路极其便当,顺水扬帆仅需五六日便可。
正行间,抹勺俄然指着帘外,轻呼:“小娘子,快看。”
有人倚柳曰:“美鹤离吴,振翅为何?”
宁不枉兮,负此七尺……
她,她竟笑得这般娇媚?
刘浓道:“不知何事,本日祖言甚奇。”
“呵呵……”
“夫君,古有乐羊氏,停机侍夫乃德。本日夫君离吴,便是有千岩万壑相阻,舒窈也当来。”小女郎甜甜的笑着,两个小酒窝里渗满浓浓的酒。
“休得管我!”
陆舒窈微微扬首,顺指一瞧,只见在微凸的青垅上停着一辆牛车,车中的婢女正欲闭上边帘,便在这闭帘的一刹时,帘中的那一束大紫微微一笑。
陆纳道:“真醉也,竟几乎将此事健忘。”
稍徐,陆舒窈瞅了瞅丛中七哥鬼鬼祟祟的身影,刘浓也瞥见了,微觉不安闲。小女郎歪着脑袋,莞尔笑问:“七哥可曾谢过夫君?”
陆纳接过酒壶,笑而就饮。
“如君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