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它,蹄它……”
刘浓伸手将方才她一向摘却未摘着的梅花摘下,把这枝带雪之梅递给她,说道:“行路难,且行且保重,小娘子需珍惜此身。”
待至月洞口,刘浓浅笑揖手告别,丁青矜眯着眼睛,想了想,轻声叫道:“刘郎君,且稍待。”
刘浓目送着红丝巾飘进院中,抖了抖身上的鹤氅,心中一阵感概,不由得轻声笑起来,未料看似荏弱的丁青矜竟是个刚烈性子!不过她却曲解了,本身之以是不肯同业,确属名份尚不决,便如他与丁晦之间的辈分还未论清,而这不成粗心,毕竟是通宜之家,两家后辈走动时总得有个说法,哪怕华亭刘氏仅母子二人。且刘浓心中另有一事,那便是吴县桥氏,桥氏与刘氏缔结,而刘氏与丁氏缔结,如若……(未完待续。)
“野梅自有暗香,守得云开时,终可见月明。如有朝一日,刘浓可得逞心志,力有能及……”言及此处,稍稍一顿,闭了下眼睛,沉声道:“刘浓鄙人,本日借梅一枝相赠,望小娘子珍之惜之,他日,迎雪之时,定能再见此梅芳香透魂。”
“斯美何人哉,直入梦中乎……”
刘浓告别陈氏,陈氏命丁青矜送送刘浓,就那么一墙之隔有何相送,丁青矜又羞又恼,迈着小碎步与刘浓并肩行于回廊。
然也,胡为乎泥中,行路难,便如泥中青莲,同道中人不求相知相随,但罹难于险时,理应拔剑而助。
宋祎笑道:“何言?刘郎君但讲无妨。”
陈氏一声暗叹,刘浓所言在情在理,也只得作罢。
山间清寒,路上积雪已有三寸,木屐的屐齿亦是三寸。刘浓并未骑上飞雪,牵着马,高一脚、低一脚的行走,布袜被雪浸湿,微寒而不觉。
见得刘浓踏出去,丁青矜微微一愣,端着双手上前浅浅一礼,轻声道:“丁青矜,见过刘郎君。”
刘浓道:“无妨,如果雪犹不止,六合明朗下恰好夜行,本日定能到钱塘。”又对绿萝道:“归去后,需得当即换履。”说完,将鹤氅上的雪一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飞雪箭射而出,按原路回返。
陈氏笑道:“这雪下得好,若非此雪,还遇不着刘郎君。明日,我们恰好一同前去华亭。”
刘浓半晌未答,见宋祎歪着脑袋等待,只得沉沉吐出一口气,再次揖手道:“小娘子,刘浓去而复返,仅为一言。”
起初,丁晦也有将女儿妻以刘浓的设法,但跟着刘浓的申明越来越盛,这类念想也垂垂的烟消云散,陈氏与夫君的设法却不一样,常常去华亭,必定带着丁青矜,但愿女儿在刘氏面前多走动,刘氏对清丽淡雅的丁青矜极有好感,何如儿子相中了陆家女郎,是以迟迟不敢表态。而本来陈氏此次去华亭,便是想再好生探知一下刘氏,看看刘浓心中到底有没有人。
殊不知刘浓尚未答话,丁青矜已抢先说道:“娘亲,刘郎君刚肄业返来,想必回庄也有诸多复琐事体,莫若我们稍待几日再去吧。”丁青矜心细如发,见刘浓固然尽着礼数却带着淡淡的隔阂,心中又气又恼,暗想:早知你这只美鹤高傲着,可我丁青矜也并非……
“美鹤之美,当不在叔宝之下也……”
陈氏眉头一皱,正欲作言,刘浓笑道:“丁小娘子所言甚是,待刘浓稍歇几日,便会至由拳拜见府君。届时,将请府君与叔母同聚华亭,两家通宜之事,也该有个章程。”通宜仅此于联婚,在缔结交谊的首年,有一系列烦琐的礼节。礼成以后,两家后辈走动便有了名份。
一时候,小娘子们纷赞如纭,随后一个个的香囊满天飞。直若与雪花斗丽。来福扯着大布袋,捡着辕上辕下的香囊,笑得极是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