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墨哼了一声,正要跨门而入时,身形顿了顿,转头冷冷睨着还傻站在马车旁的两人:“还站着干甚么,还不快出去!”
转头看去,戚怀古不知何时来了,正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柱上含笑看着他们,只是那笑容,如何看如何欠揍。
“纪卿这是甚么话!”燕帝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殿中温馨了好久,纪石崇忍不住抬眸看向坐在御案后的燕帝,燕帝状似深思着甚么,神情高深莫测,让人摸不清他此时的设法。
“临时留在关外驻扎,等待旨意。”
戚怀古见他走近,浅笑着敛袖福身:“殿下。”
那军报就落在他的腿边,纪石崇的视野从上面淡淡扫过,温馨地垂了眼眸。
“赤焰关一役,战况胶着,久攻不下。”
纪石崇双膝跪下,敛眸沉声道:“陛下息怒!”
只要男人大怒以后,久久不能平复的喘气声回荡在这偌大冰冷的宫殿内。
祈浣儿没有重视到寿儿的非常,正要持续说下去的时候,祈墨从她的身侧擦身而过,走到马车前面站定。
纪石崇从袖中拿出一卷牛皮纸宗呈上,一字一字沉声道:“陛下,军中急报。”
沉寂,死普通的沉寂。
御案上的东西纷繁滚落在地砖上铺着的厚厚地毯上,收回一道道沉闷的声响,像是直接砸在人的心上。
“罢了,是朕低估他了!朕明显已经严令联婚一事不成别传,可他竟然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看来这郡都城中,他的耳目很多啊。”
燕帝深吸了口气,尽力平复着胸中肝火,见纪石崇跪在地上,他道:“纪卿,起来吧。”
燕帝深深叹了口气,浓眉伸展,语气间带了几分沧桑无法:“你的忠心朕明白。这么多年,委曲你们了。”
“陛下!”
他微微抬头看向寿儿,朝她伸脱手去。
勃然大怒。
纪石崇垂了眸,古井无波,一字字隧道:“臣明白。”
殿内重归寂静,半晌后,燕帝沉声问道:“别人到那里了?”
祈墨怔了怔,不等他有所反应,就闻声身后有人吹了声口哨,戏谑意味实足。
燕帝抬手打断纪石崇的话,持续说道:“这些年来,他的心机你也看得清楚。朕在朝中为白沐挑了最好的人选,却几次都被他从中作梗。若不然,朕又何尝想将她远嫁别国。”
纪石崇敛眸不语。
“李恽、梁络……”燕帝缓缓念着这两个名字,语气幽凉,眸光暗沉。
燕帝淡淡道:“嗯,先下去吧,朕同纪相有事商讨。”
燕帝深深望进纪石崇的眼底,语气竭诚:“晋国太子人才出众,于她来讲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纪卿,但愿你明白朕的苦心。”
这时,燕帝脸上的肝火相较之前已经消了很多,只是神情仍有几分冷硬,他思考半晌后,问道:“他带领轻骑回京,那雄师呢?”
纪石崇自知触到了帝王逆鳞,深深垂了眼眸,不敢再多言语。
纪石崇垂眸应道:“……是。”
燕帝神采微变,从纪石崇手中接过那加急军报,一目十行的看完。
祈墨转头看去,祈浣儿已经从车帘后钻了出来,踩着车僮的背下了马车,正抬头看着站在马车上的小少女,催促道:“寿儿,你站着干吗?下来呀!”
“除了陛下亲身指派的监军外,军中另有两名副将,一名是兵部尚书的嫡子,李恽,另一名是勇猛侯的小儿子,梁络。”
“军情严峻,是战是和,臣不敢擅下决定,因而亲身带领轻骑先行回朝,叨教圣意。”
燕帝不知想到了甚么,视野落在纪石崇身上,眸光暗了暗,半晌,幽幽叹了口气:“纪卿,朕这么做,你可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