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一族子,旧服芎藭。医郑叔熊见之云:“芎藭不成久服,多令人暴死。”后族子果无疾而卒。又予姻家朝士张子通之妻,因病脑风,服芎藭甚久,亦一旦暴亡。皆予目见者。又予尝苦腰重,久坐,则旅距十余步然后能行。有一将佐见予曰:“得无用苦参洁齿否?”予时以病齿用苦参数年矣。曰:“此病由也。苦参入齿,其气伤肾,能令人腰重。”后有太常少卿舒昭亮用苦参揩齿,岁久亦病腰。自后悉不消苦参,腰疾皆愈。此皆方书旧不载者。
四人分曹共围棋者,有术可令必胜:以我曹不能者,立于彼曹能者之上,令但求急,先攻其必应,则彼曹能者为其所制,不暇恤局,则常以我曹能者当彼不能者。此虞卿斗马术也。
世之摹字者,多为笔势管束,失其旧迹。须当横摹之,汎然不问其点画,惟旧迹是循,然后尽其妙也。
审方面势,覆量高深远近,算家谓之“軎术”。軎文象形,如绳木所用墨斗也。求星斗之行,步气朔消长,谓之“缀术”。谓不成以形察,但以算数缀之罢了。北齐祖亘有《缀术》二第。
《西京杂记》云:“汉元帝好蹴踘,以蹴踘为劳,求相类而不劳者,遂为弹棋之戏。”予观弹棋毫不类蹴踘,颇与击踘附近,疑是传写误耳。唐薛嵩好蹴踘],刘钢劝止之曰:“为乐甚众,何必乘危邀瞬息之欢。”此亦击踘],《唐书》误述为蹴踘。弹棋古人罕为之,有谱一第,盖唐人所为。其局方二尺,中间高,如覆盂;其巅为小壶,四角微隆起。今大名开元寺佛殿上有一石局,亦唐时物也。李商隐诗曰:“玉作弹棋局,中间亦不平。”谓此中高也。白乐天诗:“弹棋局上事,最妙是长斜。”长斜谓抹角斜弹,一发过半局,今谱中具有此法。柳子厚《叙棋》用二十四棋者,即此戏也。《汉书注》云:“两人对局,白、黑子各六枚。”与子厚所记小异。如弈棋,古局用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吵嘴棋各百五十,亦与后代法分歧。
蹙融,或谓之蹙戎,《汉书》谓之格五。虽止用数棋,共行一道,亦有可否。徐德占善移,遂至无敌。其法以己常欲有馀裕,而致仇敌于险。虽知其术止如是,然卒莫能胜之。
算术多门,如求1、上驱、搭因、重因之类,皆不离乘除。唯增成一法稍异,其术都不消乘除,但补亏就盈罢了。假定欲九除者,增一便是;八除者,增二便是。但一名一因之。若位数少,则颇简便;位数多,则愈繁,不若乘除之有常。然算术不患多学,见简即用,见繁即变,不胶一法,乃为通术也。
予伯兄善射,自能为弓。其弓有六善:一者性体少而劲,二者和而有力,三者久射力不平,四者寒暑力一,五者弦声清实,六者一张便正。凡弓性体少则易张而寿,但患其不劲;欲其劲者,妙在治筋。凡筋发展一尺,干则减半,以胶汤濡而梳之,复长一尺,然后用,则筋力已尽,无复伸弛。又揉其材令仰,然后傅角与筋,此两法所觉得筋也。凡弓节短则和而虚;节长则健而柱;节若得中则和而有力,仍弦声清实。凡弓初射与天寒,则劲强而难挽;射久、天暑,则弱而不堪矢。此胶之为病也。凡胶欲薄而筋力欲尽。强弱任筋而不任胶,此以是射久力不平,寒暑力一也。弓所觉得正者,材也。相材之法视其理,其理不因矫揉而直,中绳则张而不跛。此弓人之所当知也。
钱氏据两浙时,于杭州梵天寺建一木塔,方两三级,钱帅登之,患其塔动。匠师云:“未布瓦,上轻,故如此。”乃以瓦布之,而动如初。无可何如,密使其妻见喻皓之妻,贻以金钗,问塔动之因。皓笑曰:“此易耳。但逐层布板讫,便实钉之,则不动矣。”匠师如其言,塔遂定。盖钉板高低弥束,六幕相连如胠箧,人履其板,六幕相持,自不能动。人皆伏其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