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不得不信。
刚到食肆,拉提便从灶屋窜出来,从兜里递给含钏了一封信,比划了个手势。
徐慨听着默不出声。
...
肃哥儿行动力是惊人的,停业才气是非普通的。
如瞿娘子所说,像前次那样品相的溏心鲍,一只大抵在五两银子,且货量极少,约莫一个月进十来只的模样...
大师伙心底下的猜想,含钏天然是不晓得的。
沈记的老板笑着说,“...鲍参翅肚,东南那处产很多,也更会吃!经长途跋涉来到北都城,代价和品格都不免水土不平,你谅解!您谅解!”
徐慨点点头。
“瞿娘子平日的做派呢?”徐慨沉声问,“可有虐仆、暴戾、不尊师长等传闻?”
旁人却没这灵敏的感官,更不敢往那处想――谁会信?一个在国子监,与诸多簪缨世家公子伴读的皇亲贵胄,一个贩子里摸爬滚打的食肆厨娘,这谁信呀?
这是掐住了陈家一家子人,来勒迫陈郎君?
这个小娘子,当真是个有成算的。
特别是“时鲜”这类层次与范围的小食肆,若单人本钱进步、红利降落,那小店几近没赚头了――因为没法走量。
是个有底线的。
徐慨拢了拢外袄,默了默如此猜想。
冯夫人“啧啧”两声,却被身侧的余大人踹了一踹,低声轻斥,“休很多管闲事!”
发难前的筹办,发难后的退路全都想好了。
有手腕,也有底线,另有颗复苏的脑筋,能及时止损夺回家业,在女人里也算女中豪杰了。
翻过年初,他便要前去甘肃边疆了,此时不宜多肇事端。
小肃低声说,“爷,都刺探清楚了。那位瞿娘子旬日前,派人到京郊将那位陈郎君的父母、幼弟一家全数接到了都城。在城南观音庙四周租了一间小小的院子,一家七小我全挤在一处住。五日前,也就是瞿府半夜请大夫上门那天早晨,瞿娘子身边的嬷嬷又把陈家那七口人转到了北直隶进京郊野的庄子上...”
徐慨悄悄点头。
冯夫人是最早发明非常的,常常见隔壁秦王府家的那位阎王吃完饭就坐在窗下看书看画,等打烊了才施施然清算东西打道回府,再看老板娘含钏面如桃杏,杏眼桃花,非常红润。
如果个心眼坏的,含钏那性子,与之订交,恐怕会被吃得骨头都剩不下来。
这个设法一闪而过,徐慨从速打住――可不敢这么想,这么想若被含钏晓得了,必然又是一番排揎。
这位秦王,本就冰脸冷肠,在国子监读书时便见人无笑容,此番传出这般言语,再看这皇四子冷若冰霜、岿然不动的那张脸,不信又信了三分。
没甚么比拿他的家人勒迫他,更有效的了。
小肃低头道,“一概没有。瞿家独生女,母亲早亡,父亲为其一向未曾续弦,随后顶住压力回绝了族中承嗣的要求,为其广招赘婿,瞿家属老不喜,却也未曾强压过手腕。另,瞿娘子有一堂兄前年高中进士,现在在山西做县丞,比年考评均为优良。”
不成能,毫不成能。
瞿家的秘闻查清了,徐慨也心安了,再去“时鲜”便绝口不提此事,与含钏天南地北四周皆聊,日日呈现日日见。
说得有鼻子有眼。
小双儿解释,“...今儿个早上官驿送来的信,说是给您的。”
还好。
朝中现在窜出一股流言,说年中时分在山上被火烧死的勇毅侯父子,均是秦王所杀。不为别的,只因言语间冲撞了这位活阎王。
还算过得去。
小肃赶快说道,“陈郎君虽文不成武不就,又夙来不下田做农活、进山打猎,但也还算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贤孙。当初瞿家选了他做上门半子,也是听闻了他孝敬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