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眼神一闪。
当着外人,白爷爷闷着气儿,待胡爷爷一走,白爷爷把一锭银子扔桌上,领着白四喜看了崔氏一眼,“含钏的吃喝住行,不从公中走,我来担着。”
含钏抿嘴笑了笑,“我吃喝住都在白家,嫂嫂管着家里得银钱,这些算是钏儿该交的分子,这等小事,白爷爷晓得不晓得,意义都不大。”
脉象好得很!
含钏乖乖顺顺,“胡爷爷,请您早好。”
谁也没奉告。
含钏把碎银子放在崔氏手上,“如果嫂嫂同意,我就不给白爷爷知会了?”
再把含钏手腕往胡爷爷跟前一怼,“来都来了,顺道把个脉。”
白爷爷在膳房够累了。
公公去查儿媳的账,这话如果传出去,白家的脸真是扫到地上了!一家人干脆从铁狮子胡同搬出去,免得街坊邻里间丢人现眼!
...
崔氏这才应了一声,跟在胡爷爷身后出去了。
崔氏就哭穷,哭公中没钱了,哭大郎吃药费钱,他不善碎务,便央了熟悉的铁瓷儿来看账,看来看去,看出二三百两的烂账!
白爷爷表示崔氏接下方剂,崔氏没接,手足无措地问道,“胡太医,敢问一句,这白玉膏几钱?”
崔氏脸皮红一阵白一阵的,白斗光拂袖摔门而去。
胡爷爷笑起来,一双眼睛里透着精光,高低打量了含钏几眼,挑了挑三角眼,“宫里出来的?”
“钏儿女人身子骨虚是虚了点,可好好将养,也能养得白白胖胖。”
既然都不能,那何必为了银钱这类小事,整日闹得鸡飞狗跳?
这事儿,他捂下了。
家里有个大郎要拿药保着,他撑着一副老身板在御膳房冒死,月俸也有七八两银子,再加上长乐宫时不时的犒赏,家里是尽够的!
含钏被她哭得脑仁有点疼,也腾不脱手揉额头――两只手都被崔氏拽着呢!
白斗光沉着一口气,越走越快。
忍了忍,到底把话说出了口,“过日子,嘴里喊穷,越喊越穷。四喜要出师了,咱白家的日子只会超出越好。今后别再到处嚷嚷,让外人看笑话!”
白爷爷乐呵呵地笑,“还是老胡眼招子亮――是我在内膳房的徒儿,你喊她钏儿就成。身子骨不好,分歧适服侍主子,走了点门道便出宫了。”拽着含钏往近处凑了凑,“你瞅瞅,脸和脖子上的疤能消不?”
胡爷爷被突如其来的白花花的手腕吓够呛,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瞅了瞅含钏的神采,脸上的擦伤和脖子上的勒痕―脖子上的勒痕已经成了深紫色,可想而知当时下的力有多大!
白爷爷横了崔氏一眼。
都城爷们儿看脸上那张皮,比看身上这条命还重,谁要当着人被下了面子,那就是不共戴天血海仇!
等崔氏进了门,就发明这媳妇儿眼界太窄,当初死活感觉做厨子是轻贱人,非得让白四喜学武,他腆着这张老脸求了熟悉的武馆徒弟,谁晓得白四喜学了两日,崔氏又舍不得儿子冬练三9、夏练三伏!
胡爷爷不动声色地把上含钏的脉。
含钏浑然不知,自个儿被拦路掳掠落下的伤,也成了高深莫测的宫闱秘辛。
白爷爷笑了笑,“白玉膏好,说是药,更像是膳。鲫鱼煎至枯,沥去骨,下珍珠粉、象皮末、白芷粉、甘松粉,舂烂搅匀成膏。”
厥后,又想让儿子读书,托干系进了私塾,崔氏受不了白四喜读书识字比不过别人,没念两日又辍了学...
身子骨不好,走了门道出宫...脸上的伤,脖子上的勒痕...
听着就很贵...
含钏忙道,“嫂子,没事儿的,我这儿另有点银子。”
白斗光内心头憋着的气,含钏自是不晓得,含钏现在看着哭得眼睛像核桃那么大的崔氏,也略显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