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儿安排的是崔二卖力晌午档口的操纵和配料,含钏看小双儿只卖力收银子,时不时还能打个盹儿,夜里精力头也比前几日好多了,便放下心来,完整将崔二交给了双儿,丢手再不管这事儿了。
崔氏码着个脸问,“...拜师了吗?如何在这儿!?没在灶屋帮厨呢?”
姑母...姑母不是说这就是个小食肆吗?
崔二嗫嚅着应了。
估摸着白爷爷压根没想到崔氏和她之间的弯弯绕。
厥后,含钏看了看菜桌,得嘞,人桌上一道口味重的菜都没上,全上另一桌去了...
刀工不可、墩子不可、挂炉不可、连食材认不全...
崔二目光惶恐地抬了头,不太敢看匣子里的东西,这白白半圆的东西就是燕窝?先前在鼎盛居,掌柜的但是把这些个高档货锁在柜子里,就一把钥匙,不时候刻都佩在腰上...这个小小的只要五张桌子的食肆,竟然随随便便就把燕窝放在柜台台面上?
这是昨儿个夜里含钏揣摩出来的。
不过也是,若当真都齐备了,也不能来“时鲜”重新混起呀?
她部下有人儿了呀!
崔氏说,她会教这豆芽菜做菜?
拉提一边给肉码料,一边翻了个白眼。
含钏想了想,顺手从柜台上拿了一个紫檀木小匣子,翻开卡扣,撸了撸嘴,问崔二,“晓得如何措置燕窝吗?”
“说做菜还早了些。”含钏喝了口凉茶,“做过墩子吗?”
崔二听得一愣一愣的,本就有些胆怯,刚挺起的身板一下子缩了归去——提姑母的名头也没那么好使嘛!干得不好,不也要卷铺盖走人嘛!?
白爷爷就是个纯粹的老头儿,人不胡涂,心却也不细,若真是个八面小巧的人儿,凭他白叟家这一身的技术如何会从御膳房落到内膳房来?昨儿个必是看食肆忙得不可了,又想动手里头恰好有这么小我,年纪小又是个男孩儿,性子也怯懦,压得住也用得起来,便顺手就扔“时鲜”了...
她在官牙的时候,听人牙子说过,大户人家里头得脸的一等丫环,部下有四五个兵呢!她这属于迈上了新台阶呀!
含钏接了就接了吧。
这是属于涨了她的层次呀!
这掌柜的,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可通身的气度,看上去比曲阳县官家里的女人还短长!
含钏把卡扣扣上,重新放回原处,“食用燕窝之前,先用天泉沸水泡之,将银针挑去黑丝,若要吃咸,用嫩鸡汤、好火腿、新蘑菇三样汤滚之,看燕窝变玉色为度。燕窝是极清爽之物,不成与油腻的食品稠浊在一起,其质地柔嫩,更不能与坚固的骨头混在一起。”
崔二仍旧摇点头。
任谁也说不出不好来。
含钏哈哈笑起来。
说实话,含钏在中间看着,她如果拉提,都想揍双儿。
因着崔二在这儿,崔氏倒还来过一次。
“切过文思豆腐吗?”
崔二难堪地看了看坐在身后一脸无师自通恶霸相的双儿,不太敢搭话,只趁没门客的时候赶快从档口出来见崔氏。
晌午的时候来的。
崔二摇点头。
哦不对,除了拉提,小双儿刚来的时候,不也迷含混糊的吗?这桌的菜上到那桌去,导致这桌的门客结账的时候嘴唇子都红了,而那桌的客人有些迷惑,结账时问她,“咱今儿个的饭是治气摄生矣?”
含钏笑完,同小双儿说道,“让你感觉轻松就是好,让你感觉还行吧就是中,让你感觉如何那么累就是差。让你打等次,就是以你的评判为准。我话儿既已说到此处,便是崔氏的亲侄子来,我都不定卖他脸面,更别说前来探亲的远房侄子了。你且帮手看着吧,如果个的用得,起码认当真真教诲能教出来的,留着便留着。如果个有恶习的或是教不出来的,结了一个月的人为,再送回铁狮子胡同,我包管白爷爷不能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