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接了就接了吧。
崔二不敢驳含钏。
刀工不可、墩子不可、挂炉不可、连食材认不全...
这是昨儿个夜里含钏揣摩出来的。
“说做菜还早了些。”含钏喝了口凉茶,“做过墩子吗?”
小双儿一整天都处于镇静的状况,得了闲就在拉提身边嘚瑟,时不时抱怨两句“管人真累,还得盯着他...”或是“哎呀,那崔二叫我双儿姐,我比他还小两岁,就叫我姐何为!”
崔二摇点头。
含钏默了默,崔氏凭甚么这么觉得?
小双儿安排的是崔二卖力晌午档口的操纵和配料,含钏看小双儿只卖力收银子,时不时还能打个盹儿,夜里精力头也比前几日好多了,便放下心来,完整将崔二交给了双儿,丢手再不管这事儿了。
说实话,含钏在中间看着,她如果拉提,都想揍双儿。
不过...白爷爷向来也不晓得她和崔氏的弯弯绕——她几近没咋说过。
崔二摇点头。
不过也是,若当真都齐备了,也不能来“时鲜”重新混起呀?
含钏再打量了这豆芽菜一番,十一二岁和拉提差未几的年纪,站在拉提身边就像一只鹰和一只鸡,还是只菜鸡,感受拉提随时能把他提溜起来...
“做过挂炉吗?”
含钏冷眼看了两日,那孩子虽本领不强,但胜在胆量小,胆量小的人用起来放心些。
就是崔氏打上门来,含钏也能理直气壮地怼归去。
“切过文思豆腐吗?”
小双儿垮了一张脸,“...自个儿都忙不过来,现在还多了只拖油瓶...”又想起含钏给安排的任务,苦哈哈的,“这二狗蛋子摆了然是白爷爷家的人,您分给我...还让我打等次,甚么是好、甚么是中、甚么又是差呀...您也不说个一二三来...我,我这如那边呢!”
小双儿闷头闷脑地听懂了,听懂以后就欢畅起来了。
姑母...姑母不是说这就是个小食肆吗?
白爷爷就是个纯粹的老头儿,人不胡涂,心却也不细,若真是个八面小巧的人儿,凭他白叟家这一身的技术如何会从御膳房落到内膳房来?昨儿个必是看食肆忙得不可了,又想动手里头恰好有这么小我,年纪小又是个男孩儿,性子也怯懦,压得住也用得起来,便顺手就扔“时鲜”了...
含钏笑完,同小双儿说道,“让你感觉轻松就是好,让你感觉还行吧就是中,让你感觉如何那么累就是差。让你打等次,就是以你的评判为准。我话儿既已说到此处,便是崔氏的亲侄子来,我都不定卖他脸面,更别说前来探亲的远房侄子了。你且帮手看着吧,如果个的用得,起码认当真真教诲能教出来的,留着便留着。如果个有恶习的或是教不出来的,结了一个月的人为,再送回铁狮子胡同,我包管白爷爷不能说甚么。”
含钏把卡扣扣上,重新放回原处,“食用燕窝之前,先用天泉沸水泡之,将银针挑去黑丝,若要吃咸,用嫩鸡汤、好火腿、新蘑菇三样汤滚之,看燕窝变玉色为度。燕窝是极清爽之物,不成与油腻的食品稠浊在一起,其质地柔嫩,更不能与坚固的骨头混在一起。”
这掌柜的,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可通身的气度,看上去比曲阳县官家里的女人还短长!
她部下有人儿了呀!
估摸着白爷爷压根没想到崔氏和她之间的弯弯绕。
任谁也说不出不好来。
晌午的时候来的。
因着崔二在这儿,崔氏倒还来过一次。
崔二难堪地看了看坐在身后一脸无师自通恶霸相的双儿,不太敢搭话,只趁没门客的时候赶快从档口出来见崔氏。
崔二四周看了看,神采惶恐,“您...您别说了!现在挺好的!掌柜的为人不错,怕俺热,还给俺在档口放了两盆冰——您想想,冰多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