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便去了屈原府中,与屈原商讨此事。
黄歇便想起一事来,道:“我想起来了,前几日秦国遣使到郢都面见大王,说秦王驷的王后新死了一年多,要求娶楚公主为继后。”
黄歇笑道:“那我也能够避过一劫了?”
樗里疾思考着道:“如果如此,就不能让他搭上楚国公主,不然的话他在楚国宦途顺畅,又何必去我秦国呢?”
黄歇道:“我只是看太子为此一向忧心忡忡,才十几岁的人,连个笑容都不轻易见到。”说罢,也感喟一声道,“大家都道王家好,可真正身为权势中间的人,偶然候也未见得便是真好。”
芈月道:“以是,秦国也想来求娶公主?”
樗里疾忙道:“恰是。此乃楚人信奉之神灵,大司命掌存亡,少司命掌子嗣,是以春季楚人祭奠,当以朱紫领祭,祷告丰年,人丁畅旺。愚弟听闻楚国独一未嫁的嫡公主,要在此番祭礼上主祭……”
两兄弟眼神交会,不由得会心一笑。秦王驷现在即位已久,君威日甚,但樗里疾乃是跟着他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严肃的秦王当年老练之时,可也是领着弟弟把秦宫掀翻一个角的人。现在微服到楚,脱去平日拘束,便有了放纵之心,筹算着要在这郢都闹腾一番,将这五国合纵之势给粉碎了才好。
黄歇点头道:“恰是。”
那侍卫首级,鲜明便是秦王驷!他高踞上首,对樗里疾随便摆了摆手道:“疾弟何必多礼!现在在外,你也休要漏了口风,莫叫我大王,便是暗里也只称我为‘阿兄’便是。”
芈月滑头地笑了笑,却将梅枝塞回黄歇的怀中,这边吟道:“摽有梅,实在七兮……”说到这里,她便愣住了。
黄歇有些不解,看了看芈月,终究还是服从了。他发挥身法,奔腾到梅子树上折下一枝带着几颗青梅的树枝,递给芈月。
樗里疾一怔,忙夸道:“大王真是爱才如命。”
黄歇欲追,却又愣住,看动手中的梅枝,想着她方才所吟的诗句,一时竟有些神魂倒置。
屈原看着这个弟子,只是点头。他这弟子若在别人跟前,也算机灵,只是常常到了与九公主相干的事,便到处不及她了。这也算是情之所钟,因此变态吧。
黄歇也感喟:“大争之世,只要弱与强,何来对与错?在这个天下上隔三岔五的争战中,随时能够有千百条性命消逝,乃至是全部国度灭亡。黄国、向国之灭,又何尝不是楚国之鉴呢?我与太子相伴多年,见着他的痛苦,也是怜他的不易。”
芈月轻叹道:“是啊,大争之世,大家不易。便如王后这般权倾后宫者,亦是到处不易。女医挚说,她活不了三五年了。以是郑袖才会跟七阿姊合作,教她如此这般,登上秦王王后的宝座。如果她背后有强秦支撑,再要夺嫡,也一定不成能。”
芈月问道:“我们且阐发看看,会有哪些国度的求亲,会是七阿姊的目标。”
屈原忽道:“你可还记得六公主?”
黄歇便不假思考地接口道:“求我庶士,迨其吉兮。”他吟到这里,俄然觉悟,欣喜隧道,“你……”
只是前头芈茵、芈姝未嫁,她的婚姻实是由不得本身做主,是以亦是不敢透露。此番芈姝示爱,芈茵算计,竟将芈月的情意也逼了出来,黄歇心中倒是悄悄有几分感激这二人了。
黄歇点头道:“秦国想在五国使臣到来之前,抢先求婚,比拟之下也一定没有胜算。我传闻克日秦国已经派人在后宫游说了,你可晓得?”
芈月道:“想必是秦国晓得我们六国缔盟同谋秦国,以是坐不住了,想借联婚之际,分化诸侯。且此番五国使臣齐会郢都,想是有几个国度也想与我们楚国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