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驷想起方才入驿馆,那翩翩少年温文尔雅,策应各国使臣辞藻娴雅的表示,他亦是个细心之人,黄歇暗中察看着他,他又如何能够不知?当下便感觉这个少年甚有观人之术,心中已经赞成。他对落到他眼中让他对劲的人,头一句话都是一样的:“能为寡人所用吗?”
芈月扑哧一笑,戏谑道:“我八阿姊但是嫡公主,有倾城仙颜,有倾城陪嫁,你当真舍得错过此次机遇吗?”
芈姝天然不晓得,在她一点少女心想要做些浪漫事的背后,会有如此多的钩心斗角之事。她高欢畅兴地回到高唐台,与芈月说了南后承诺之事,又揭示了绕梁琴与芈月看。芈月与芈茵被迫赏识了半日她的初学琴曲,心中倒是转了半天的动机,且不提。
芈月道:“不错,到时候如果大王应下了秦国的婚事,而八阿姊心有所属,必然会不肯意。并且传闻秦王已经三十多岁了,嫁给一个年纪这么大的男人,并且还是嫁到那种虎狼之地,如果再有人煽风燃烧,八阿姊必然会不肯意。到时候大王为了不失期于秦国,就有能够将七阿姊当作嫡女嫁到秦国去……”
秦王驷拍案赞道:“善,大善!”
黄歇便想起一事来,道:“我想起来了,前几日秦国遣使到郢都面见大王,说秦王驷的王后新死了一年多,要求娶楚公主为继后。”
黄歇有些不解,看了看芈月,终究还是服从了。他发挥身法,奔腾到梅子树上折下一枝带着几颗青梅的树枝,递给芈月。
黄歇笑道:“那我也能够避过一劫了?”
芈月道:“怪不得这几日七阿姊老是在我们面前说秦国如何可骇,还说如果嫁到秦国去,不如直接跳了汨罗江。”
黄歇点头道:“秦国想在五国使臣到来之前,抢先求婚,比拟之下也一定没有胜算。我传闻克日秦国已经派人在后宫游说了,你可晓得?”
黄歇贯穿道:“你的意义是……”
秦王驷解下一剑,于几上一放,悠然道:“人无癖不成交也。楚王爱的是绝色美女珠宝玉器,寡人爱的倒是人才。楚国立国悠长,人才辈出,寡人这一次来,天然要大肆搜刮……可不是戋戋一个嫡公主就能满足寡人的。”
樗里疾忙恭敬应道:“是,阿兄,现在已入郢都,阿兄有何打算?”
黄歇欲追,却又愣住,看动手中的梅枝,想着她方才所吟的诗句,一时竟有些神魂倒置。
芈月滑头地笑了笑,却将梅枝塞回黄歇的怀中,这边吟道:“摽有梅,实在七兮……”说到这里,她便愣住了。
樗里疾跟他久了,看到他嘴角的浅笑,便知其意,道:“阿兄是想……我们做点甚么呢?”
黄歇长叹道:“秦人若得了这类机遇,岂有不插手的?他们可不管谁得宠,谁上位,只要能够乱我楚国,想必秦人欢畅得很。”
秦王驷倒起了猎奇心。此番他借着要续娶王后的事,来向楚人求婚,内心倒并不必然非要凑这个热烈,只不过五国合纵,他甚是不爽,来挑个火架个柴之类的事,倒非常乐意做上一做的。当下便抚着下巴道:“嗯,此事也甚风趣,你我到时候也去看一番吧。”
屈原亦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芈月毕竟是公主,若依常例,公主若与诸侯攀亲,便是一嫁数媵,起首同胞姐妹,其次是堂姐妹,乃至是姑母女侄。再次便是本家,及至同姓异氏。
此番来郢都,由各国所派之人,便可见诸侯之态度。齐国来了太子地,韩国来了公子仓,魏国来了公子无忌,燕国来了太子哙。若不是太子,便是最得宠的公子,但世人最看好的赵国,却只来了一个宗室公子文,显见并不热中。
芈月问道:“我们且阐发看看,会有哪些国度的求亲,会是七阿姊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