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游移，萧虞诘问：“只是甚么？但讲无妨。”
郑麟正由一个小寺人帮手，用热毛巾替萧澄擦脸，闻声脚步声近了，也只是抽暇说了一句：“请恕老奴不能给世子存候了。”
见郑麟要回绝，萧虞忙道：“至尊乃是孤的叔父，阿虞身为子侄，为叔父侍疾，乃是分内之事。公公放心，家父亦体弱，长年卧病期间，都是阿虞照顾的。”
趁着太医研讨匣中灵药的空挡，萧虞一边拿出萧澄的手细细揉按着他的掌心，一边扣问郑麟：“究竟是如何回事？至尊如何病成了如许？”
“世子，”老妪赶紧道，“人血本就是最为暖和的滋补之物，若由它做引，才最是稳妥啊！”
众太医皆点头应是。
老妪道：“只是至尊的身材过分衰弱，怕是会……虚不受补。”
“这……”老妪又游移了起来。
但这不是重点，至尊的病情才是最要紧的。
“那好，”萧虞俯身自靴中抽出匕首，“拿碗来。”
公然，她话一出口，便见燕王世子秀眉一拧，便要发作。
一听“灵药”二字，郑麟内心腾起一股但愿，赶紧接过来，回身递给了摆布院判。
这时，翁红上前，肝火未消地对萧虞道：“世子，这群庸医……”
郑麟抬手表示小寺人们将地上的血污清理洁净，哑着嗓子回话：“琅嬛水榭建在岛上，虽殿内铺有火墙，但毕竟水汽寒凉，至尊又趁兴饮了酒，返来便有些发热。”
而这老妪，恰好就是喜好研讨这些偏门的医理。
“是。”郑麟麻溜的应了，挥手间便有两个小寺人架着不肯出去的翁红，架出了内殿。
萧虞解了大氅扔给小圆子，伸手接过毛巾，在小寺人捧着的热水盆里投了几下，拧干了，这才轻柔地擦拭萧澄脸上的血污。
再则，燕王妃本就身兼要职，萧虞毕竟年幼，燕王一倒，全部封地的事情就都压在了王妃身上。如此一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萧虞在照顾伴随病中的父亲。
萧虞心下一沉，既为萧澄的身材担忧，也为本身的处境担忧。
而萧虞的耐烦也是磨出来的。正如她所说，燕王的身材也不好，时不时便要旧疾复发。固然有燕王妃照看，但她身为人女，为父侍疾既是礼数也是孝心。
“是。”小寺人用银丝制成的滤网放在玉碗上，将药渣滤净，放上玉质汤勺，这才托起来奉给萧虞。
一碗药喂到底时，本来热烫的药汁已经有些凉了。萧虞试了试温度，蹙眉放回了漆盘上，道：“药凉了，拿下去吧。”
固然已早有预感，可萧虞还是忍不住一惊：至尊的身材，已经到了这类境地了？
萧虞心头一松：命还在就好！
萧虞又谨慎抽了靠枕，扶着萧澄躺好，这才擦动手看向那群太医，问道：“如何？”
老妪为她气势所摄，心头一跳，不由自主便脱口而出：“如果用气血充沛之人的鲜血做药引，此药便尽可放心折用。”
“是。”小寺人端着药碗和一堆用过了的松江布退下了。
这里毕竟是都城，如果在燕王府，有人敢在燕王的病榻前喧华，她早已叫人拖出去打死了，那里还能这么安静地对翁红说话？
“翁学士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郑麟这才将毛巾递给她，让开了位置：“那就有劳世子了。”
“无妨，这类时候，公公就不要多礼了。”萧虞走到榻前，道，“公公，还是让孤来吧。”
于此同时，她内心也有些迷惑：因着比来并无朝会，至尊卧病一事，宫外并无人晓得，那英国公又是如何得知的？
并且，别觉得她没闻出来，至尊杯中的酒液，绝对是江南产的蜜酒，也就比糖水多了点儿酒味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