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到沧州时,天已经转凉了,在那处呆了约也有两个来月。”柳儿道。
“别奴婢奴婢的了,就你我相称吧。”她不甚在乎地摆了摆手,想了想,又问道:“我看那王大嫂粗鄙不堪,曾经也听过商家的威名,那样的大户人家,竟然会用她做乳娘,真是奇怪事!”
柳儿推让了半天,见她神采果断,面上打动,也不再推拒,便坐定在了一旁,也动了碗筷。
只近处有一间早茶铺子,店家住得近,此时便已来了,锅灶上正热气腾腾地煮着几样茶点。小摊贩正前前后后忙活着,以备再晚些粥米面饼都做好了,待着客人食用。她干脆到那铺子前,要了两根新炸的油条,慢悠悠坐在一旁油腻腻的凳子上,正对着王家的大门。
小贩正谙练拉抛着两道细面儿,闻言,细心瞅了她两眼,看清了,便更是殷勤,道:“女人不是本地人吧?我瞧着面熟,如此好模样,必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令媛,怎的来了我们这小小的地界儿?”
阮小幺瞥了一眼叶晴湖,进屋了。
“哟!想不到你们还是个跑江湖的!”王大嫂高低打量了她几眼,只是彻夜无形蒲月,此时天气黑得短长,她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大抵,只道:“你果然畴前在沧州城里的,不然我看你如何这么眼熟呢……我家过两日便要搬了,此回是搬往建康京畿呢!”
柳儿叹了一声,道:“何尝不是呢!奴婢……我瞧那恶妇是在大户人家做惯了的,沾上了一副迎高踩低的脾气,常日里就是两张脸,遇着有钱有势的,笑得像朵花儿似的;遇着没他们家有钱的,就一副冷脸模样!”
从北燕到沧州,两人都不是省钱的主儿,花消大,走时带的十多两银子早花了个精光,一起都靠变卖她的一些金饰,换得些银子,才得以持续上路。不然,恐怕连持续雇车夫的钱都没有。
这是个两进深的院子,当着街是一道装点得像模像样的垂花门,只是年代仿佛有些久,旧了些,也无人创新过。不过比起县里头其他的屋子,确切要气度上很多。院子前后两间门,门口紧闭,无人看着。
她又向叶晴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别间。
说罢,也不待柳儿再恳求,出了去。
店家总在牛皮吹得最鼓的时候,拿根针来戳一下,凉凉道:“甚么京畿,我看是京郊吧!前日里还听你们家掌厨的说,要搬去溧阳,还不知离建康城多少里路呢!”
“乱力怪神,这体例可不必然好。”他嗤笑着摇点头。
叶晴湖正从外边出去,见状,道:“我只是问问代价。你就那么干脆把她买了下来何为?”
她虽面上、手上有被殴打的陈迹,脸上也哭花了,一道道的印子狼狈不堪,人长得也不算太好,只勉强作清秀。但有条不紊,举止也不像普通下人,畏畏缩缩,想必畴前也不是做丫环的。
离了盛乐一两月,每到夜深人静,便有些想察罕,每回想时,总在猜他现在在做甚么,也不知他是否能谅解本身的苦心,见不着本身时,会不会难受……
“昨儿个睡得早了些,今早便睡不着,起来转转。”阮小幺应道。
一进门,阮小幺便对着隔墙的木板扣扣敲敲,叶晴湖在一边看着。道:“你在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