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声勾勾嘴角,瞟一眼张问达,转而对朱由校道:“陛下,张居正数宗罪,唯有这二条可托……”
殷复声也是一怔,这倒是他并不晓得的。
本来,殷复声没有诳哄我等之意。
邹元标不亏是老江湖,面对此等倒霉场面,当即转换态度,对朱由校大哭道:“陛下,臣当年只是小小一个七品给事,对张居正之罪行,虽有所思疑,却未穷究。臣自知犯有失策之罪,请陛降落罪!”
邹元标气得直颤抖,跛脚上前,“陛下,千万不能听此人所言。当年查抄张府之时,遍寻府中表里,几近要把全部张家翻转过来,也未寻很多余银两。现在,时过境迁,陛下万不能因为子虚乌有之事,而轰动朝野啊!”
官应震此时已经复官,并且升为太仆寺卿。
“陛下,切莫听此人混合视听。”户部尚书汪应蛟向上奏道:“臣固然未经历当年之事,可也晓得,当年张居正的罪行中,并无贪污一项。而他被抄家,天然与贪污无关。”
殷复声摇点头,微微扬起嘴角,“歪曲亲藩?还是辽王之事吧?辽王霸人田产,横行一方,此事荆州百姓皆知。谈何歪曲?”
殷复声一气说完,深吸口气,缓缓道:“以是,当年参与查抄张府的一干人等,皆有贪赃巨资,藏匿不报,欺君罔上,企图不轨之嫌。望陛下命令彻查,严惩不贷!”
闻言,百官惊奇。
邹元标话音刚落,殷复声当即上奏,“陛下,如果张居正底子没有贪污敛财,则其数宗罪名,亦是子虚乌有。若张居正罪有应得,则当年查抄官员,借公职之便,并吞脏银,藏匿不报,亦属罪犯欺君,罪不容诛!”
吓得一个个不敢昂首,手脚不自发的抖作一片。
当晚他所说的,要规复楚党昔日声望,并不是空谈。而他所说的“契机”,就是为同为湖广人的张居正昭雪……
张问达冷哼一声,阴阴隧道:“那罔上负恩,谋国不忠,你又要如何解释?”
如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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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已至此,满朝官员也都听出来了,殷复声这那里是要弹劾甚么人那?清楚是要借弹劾之名,为张居正昭雪。
朱由校微阖双目,冷静谛视面前世人。
一声春雷以后,紧接着便是滂湃大雨。
……
“孙尚书忘了吧,张居正乃是皇祖之师。当年皇祖年幼即位,恰是朝局动乱之时,多罕用心叵测之人,欲浑水摸鱼。张居正作为帝师,天然要担起为帝分忧之责。百官谈吐,择善者从之,不善者,弃之。又有何不对?”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一向站在人后察看动静的楚党官应震,吴亮嗣和黄彦士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点头表示。
……
官应震不慌不忙,抬手一指,“臣记得,当年的邹大人,恰是刑科一给事!”
查?
“陛下,当年查抄张府,只是为逼迫张居正之老母妻儿,以及仆人婢女,有关脏银之下落。但是,终究,却只交回十万两文银。那么余下的千万两文银,天然被当时参与抄家者分赃藏匿。”
“哼,就是背叛谋反,企图篡位!”张问达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那钳制言官,蔽塞圣聪,擅权乱政,不是冤枉了吧?”孙慎行道:“张居正出任内阁首辅之时,放肆跋扈,遇事从不与皇祖商讨,专断独行,朝野高低亦是尽人皆知。”
殷复声扫一眼周遭,持续道:“只不过,历朝历代,凡谋朝篡位者皆是富可敌国,佣兵自重者。当然,佣兵自重之前提,也是家财万贯。但是,当年查抄张府,却只要戋戋文银十万两。以十万两文银,就企图篡位,岂不是天下笑谈?”
百官哗然,四下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