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钰俄然道:“一向想向谢郎学琴,却未有机遇,不如本日便听谢郎奏上一曲,如何?”
柳絮俄然责怪的说道,吓得谢道韫猛一回神,先是有些奇特的恍忽,旋即明白柳絮会错了意,便斥责了一句:“你想到那里去了?”
郎君得了这女郎自是欢乐致极了罢!
琴声清越,委宛缠绵,一时候吸引得全部谢府中的奴婢都出来凝神静听。
“凤兮凤兮归故里,遨游四海求其凰……”
“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巧了。”谢道韫责怪的道了句。
谢道韫的眸光便是一沉。
想到畴前几次的密切打仗,谢玄心中也不由漾起了一丝奥妙的巴望,这巴望伴跟着二人的靠近越来越如江河决堤般难以禁止,也逐步令他痴迷。
柳絮走出新房后,便径直走到了谢道韫面前,嘻笑道:“娘子,这下七郎君可谓真正的如愿以偿了,提及来,奴还真没想到,这小姑子能成为七郎君的正妻,这一起走来可真不易。”
柳絮本性活泼好动喜开打趣,这一句话便将贰心中凝集起的那一丝郁霾遣散了开,谢玄笑了笑,这才端起酒樽,分于两瓠杯中,与顾钰交叉手臂共饮。
顾钰本日所穿的也是一身白绢纱号衣,这是当下士族取亲,作为名流之妻的新娘子才有的号衣打扮,时下士人们为了寻求反璞归真的期间民风,新娘子都会着白纱、白绢并结紫缨。
远在凉亭当中憩息的谢道韫也叹了句:“阿遏的琴技仿佛又有高深了。看来这情思也甚是能磨练人。”
柳絮咋咋舌便不再说话了,小跑着跟了上去。
顾钰这才想起,东晋之时仿佛还没有这个词呈现,晋时名流清谈讲究语甚简至,确切留下了很多成语,可油腔滑调这一词仿佛是从清时才有的。
婢女们含笑尽退,新房当中帷纱落下,朦昏黄胧中映照出两人的剪影。
幔帐微拂,烛光将整间屋子都似镶上了一层慵懒而氤氲的红晕,这红晕覆盖在顾钰的脸颊上,更显得她那容色柔滑,极具魅惑的可儿。
以士婚之礼迎娶,这已是对顾钰极大的尊敬与正视。
一曲结束,顾钰便走到了谢玄面前,执起他手,盈盈含笑道:“夜已深,谢郎定然也累了,我们歇息吧!”
话还未完,就见谢道韫陡停了脚步。
他本出身崇高,身上有着与身俱来的文雅气度与涵养,这般坐于塌前,安闲操琴的风韵更是如清风朗月,高山碧水普通出尘。
“谢郎还在等甚么?”看到他眸中明显染满欲望,却还死力禁止着没有动,顾钰便打趣的笑道。
新房以内,谢玄看了顾钰好久都未动,看得顾钰都不美意义了,便催问了句:“谢郎,你到底要看我多久?”
“此事今后休要再提!”谢道韫陡地厉声道了句。
约莫是从未见过顾钰这般严峻而羞怯的模样,谢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次他是真正的畅怀而笑,笑着笑着,便执起了顾钰的手,当真说道:“阿钰,我只是在想,能娶到你是我谢玄的福分,那么这辈子不管你做甚么,不管产生甚么事,我都必然要在你身边,照顾你护着你。”
谢玄促狭的一笑:“那我今晚便不再禁止了,能够还会放纵一些。”
顾钰一时也看得出了神。
“谢郎是感觉婚礼办得短促而草率,会让阿钰感觉委曲?”见他没有说话,顾钰再次问了一句,又执了他手道,“阿钰并不会感觉委曲,谢郎你看,这房间的陈列,另有你我身上的号衣都可见不普通,我顾氏阿钰能以正妻之身份嫁你,不委曲。”
看到二人已饮下合卺酒,柳絮的眼中也流溢出笑意,忙叮咛两婢女撤去了酒器瓠杯,然后亲身为顾钰脱去花钗冠,解开辟髻,顾钰的一头秀发便披拂下来,乌黑亮泽,极其和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