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华吐了吐舌头,松开沐兰,规端方矩地给安老太君见礼。
明摆着吃力不奉迎,她又何必去惹那一身骚?
赵重华笑嘻嘻地眨眨眼儿,“太君,沐兰,你们不会赶我吧?”
薛慧也未曾给她留脸面,直言保不住龙嗣是她自家无能,能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人多得是,摆布太子已经立了,嫡的庶的对圣上来讲没甚么别离。
安老太君一见就笑了,“倒是我说错话儿了,不是客,是自家人。”
“说的甚么话儿?”沐兰接起话茬笑道,“祖母一早就叮咛我给你清算好住的处所了,留你都来不及呢。”
“这丫头跟我软磨硬泡了好久,我拿她没辙,只好允了她在府上长住。”赵夫人又笑又无法隧道,“这不,连衣裳嫁妆都带来了?”
王葵往前头请了两回,圣上都未曾宣他面见,只打发曹庆传出话来,说成宣长公主都是依着他的意义措置的,叫裴皇后放心静养,好生调度身子。
薛慧自是不信朱贤妃有自家说的那般明净无辜,不然往御书房送汤的事情是如何传到裴皇后耳朵里的?便不是蓄谋,也是临时起意。
“端的?”赵重华眉开眼笑,抱住她转个圈儿,“我就晓得,你最好了。”
裴皇后传闻朱贤妃叫毫发无损地放了归去,认定薛慧偏帮朱贤妃,哭着嚷着要见圣上。
圣上甫一即位,她便将手里捏着的权益交了出去,业已功成身退,满载盛誉。再为这么一档子事儿落下一个干预后宫、冲犯皇后的罪名,岂不是自毁长城?
“太君,您说这话可外道了。您瞧一瞧,我可拿自个儿当客了?”赵重华往身后指一指,只见背面立着一群丫头婆子,有提着承担的,有抬着箱子的,有捧着匣子的,浩浩大荡好似搬场。
两个头挨头脚碰脚地躺着,唧唧喁喁地说着女儿家的私房话儿,过了半夜还没睡意。
打趣几句,安老天君便叫沐兰带着赵重华去安设东西,自家引了赵夫人到厅里说话。
跳鱼轩里并没有鱼,沐兰不知这名字从何而来,只觉很合适赵重华,特别用心肠安插了一番。谁知赵重华对那小院毫无兴趣,直嚷着要跟她住在一起。
她昨日便送信来问过安老太君,可否让自家这只野猴儿在国公府住上一阵子。不得着安老太君的答复,哪儿会叫赵重华带了行李过来?
赵重华一见着沐兰便奔过来拉住她的手,“沐兰,我可想你呢,你想我了没有?”
裴皇后先是不信圣上如此无情,好一番哭闹发脾气。等安静下来,联络薛慧的话想一想,便狐疑圣上见怪她没能留住龙种,唯恐就此得宠,急宣裴夫人入宫替她拿主张。
圣上虽存了心秘密借这回的事扳一扳裴皇后的性子,可还要靠裴皇后挡那处心积虑的桃花煞,又怎会让裴皇后鼓吹出去?着人拦了,叫人将坤宁宫盯得铁桶普通。
沐兰还不及答话,赵夫人便从背面赶上来,嗔了女儿一眼道:“没端方,也不晓得先给长辈见礼。”
话说得极重,裴皇后当即就晕了畴昔,醒来又哭哭啼啼地要见圣上。
沐兰没法,又不好叫她住在配房里,便叮咛瑞喜将书房临时清算出来给她当了卧房。
审出是哪个宫人将朱贤妃送汤一事吹到裴皇后耳朵里的,当着朱贤妃的面儿打杀了,又拿着相互心知肚明的话敲打一番。
连得空了往坤宁宫探视的话都无一句。
再活泼外向也还是小女人家,一听到嫁奁便红了脸儿,“我才不要嫁人呢。”
她是在宫里长大的,先帝又嫔妃浩繁,为了争宠花腔百出,那些个诡计阳谋她见很多了,朱贤妃这点子小手腕且不敷看。甭管做很多隐蔽,故意去查总能找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