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
安老太爷本来在沧州一个小县城做县令,沧州紧邻着江州,俱是富庶之地。圣上即位以后清算宦海,凡是捐官买官的一概撤职。安老太爷不但叫撸了差事,连那些年攒下的产业都叫抄没了。
沐兰将瑞喜她们打收回去,公然问起安庆中一家来。
我现在只盼着女人能够快些长大,寻一个靠得住的夫君,将我们国公府这片天儿撑起来。到时候甭管是表舅老爷还是表姑老爷,谁都打不得主张了。”
府里昨日才对过账的,沐兰心知出了题目不过是遁词,便未几此一举。送走了安庆中一家,径直往安老太君的院子而来,见着红玉问得一声,“祖母可还好?”
内心想着,嘴上便问了出来,“红姑,祖母今后……是不是筹算跟表舅一家子常来常往了?”
安老太君只当圣上格外关照,还未曾想到旁的上头去。隔得两日,常夫人俄然递了帖子。到了下晌热气稍退,轻车简从地过府来,见着安老太君客气几句,便将此行的目标道了出来,“太君可传闻宫里预备着要选秀了?”
来的时候拎了几样不值钱的药材,换得一篓子贡梨、几盒子点心、几对活鸡活鸭归去。还厚着脸皮问呢,可给他们家松哥儿寻着读书的馆子了。
她都能捋出来的事情,安老太君不成能捋不出来,却由着这一家子在国公府出来出来,留了饭,还承诺帮安玉松找读书的处所,这究竟是个甚么意义?
第二日于氏又打着探病的灯号过府来,安老太君不耐烦应酬她,沐兰上课也分不得身,便叫红玉将人打发了。
说得好听一些是投奔,说得刺耳一些,便是打量着国公府无人,巧取豪夺来了。
红玉固然早就对于氏不抱甚么希冀了,可还是忍不住生了一场闷气。找馆子不得办理?入馆不得备下拜师礼?竟连提都不提一句。内心不满,便成心拖着不办。即是氏再来,只说正托人探听着。
“为了我?”沐兰不解地蹙起眉头。
不过她真的不需求安庆中一家来帮衬,更不需求破钞代价拿他们来练手,这类跟贪吃蛇一样只吃不吐的亲戚,还是尽早打发了的好。
“我免得。”沐兰点一点头,“多谢红姑提点。”
安老太爷另有三个兄弟,每一房都生了一串的孩子。因安老太君的叔父尚在人间,未曾分炊。又无旁的来源,只靠几百亩祭田赡养偌大一家子人,日子过得天然紧巴。
这些事儿有的是于氏秃噜出来的,有的是红玉自家猜出来的。至于于氏的话里掺了多少水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跟安老太君的豪情也谈不上深厚,撤除对父老应有的尊敬,就只剩下顾恤了。本应是花木兰、穆桂英普通叱咤风云的巾帼豪杰,却半生凄苦,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境地,叫人不能不为之唏嘘感慨。
“是啊。”红姑点一点头,将安老太君说的那些“焐热捂不热”的话悉数跟她讲了,又叹道,“按理来讲,这事儿不该我一个下人说三道四,可我如何瞧都感觉表舅老爷一家需求叫太君绝望的。
到了六月中旬,气候愈发酷热。宫里赐下冰来,国公府那一份比别个还更厚些。安老太君年纪大了贪不得凉,沐兰一小我也用不了那很多。留足了灶上用的,便分给下头的人驱暑。
沐兰对安庆中一家的观感本就不佳,听完这些更是打心底里恶感。江州故乡有祭田,另有一大群族人能够依托,远远谈不上走投无路。又都有手有脚的,做甚么谋生不能度日,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到都城来,投奔一个孤寡老太太?
她再没想到,安老太君竟会为她如此殚精竭虑,连身后事都考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