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禅 > 75.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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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新添了床榻, 并靠在窗边, 使得里间颇显拥堵。苍霁见天已半夜, 便草率地吃了些东西,漱口以后滚身上榻。

净霖说:“净霖。”

那水花里的人被撞得含混哼声,唇里如果再念着这两个字,固然是抄在怀里臂间,苍霁也能顶得他颤栗发软。

苍霁正笑着,快速嗅出甚么。他五感远超凡人,平常妖怪也比不得。这药确切仙灵盈溢,靠近了细辨,却恍惚地捉出一星点血味。

净霖说:“那夜我……”

“不敢当,鄙姓曹,单字仓。半路削发,在北边学了点咒术,修为不精,未筑灵海,更未曾化出秘闻。因为天赋不敷,便绝了修道的动机。现在走些灵石灵草的买卖,混口饭吃。”苍霁臂枕脑后,娓娓道来。

苍霁当即笑开,说:“这倒巧了,你我一起南下,摆布也是个照顾。”

净霖皱眉:“我怎一点也想不起来。”

净霖指拈佛珠,说:“看来我佛缘不浅,大师不必担忧。”

一年之前, 净霖曾斩西北大妖虎头枭。此枭位居北地偏西的池沼荒地, 本是苍帝座下置西抵当血海的一员大将, 却因些至今未明的胡涂事, 掠杀了北地三城的百姓。净霖负剑孤身前去,将虎头枭斩于血海之前,引出邪魔惊天涛浪。苍帝到时,只见那白袍一剑封海,无数巨浪劈面而止,咽泉剑前无魔僭越。

苍霁自后瞧着净霖,见净霖颈后光亮, 白净爽净,只无声一笑。他在九天门鸣金台上窥视净霖数日,已将咽泉形貌了然于心, 除了那甚么降魔剑道,他待净霖更成心机。如许胸藏利剑的人,谁能料得他抱起来是软的?

苍霁便说:“你也去槐树城?”

苍帝忽问真佛:“一点朝气,顽石亦能脱胎成人?”

净霖拭动手,道:“我与哥哥同路。”

老衲说:“公子凡俗不近,修为虽长,此心却孤。这人间最叫人销魂的不是邪魔,而是‘情’字。心修剑道,看似超脱万物,实则如履薄冰。错一分,断一念,毁一心,便是万劫不复,神磨难论。”

“曹兄弟。”净霖唤道。

真佛却抚掌大笑,将一颗佛珠抛丢入池中,说:“南禅八百莲池水,缘定此中不成探。帝君想弄明白,不如踱步自寻。”

翌日天蒙蒙亮,净霖便在喂马。他这马也非平常马,顶着青骢外皮,却能踏水凌云,在凡马之间拘了一宿,这会儿正踱着步,绕着净霖小跑。

净霖心道本身修为已成,活了很多年了,叫他哥哥岂不是乱了?

苍霁收回思路,见净霖已转回身,正望着他。他顺势暴露歉色,说:“吵着你了吗?”

净霖睡意全无,他未曾与人同室而眠,故而侧身望着床沿,内心只将百种咒术念来默去。月色如水淌于席上, 净霖浸在这水泊里, 逐步忘了背后另有人, 经心都陷在精进二字上。

“他既是我的劫,便是我的命。”苍帝身隐雾间,“六合之间能称帝者唯我罢了。这命我给不了,只能先杀了他以却后事。”

“帝君已洞察秋毫,心存考虑。”真佛点头。

净霖多次得他援手,听出他的闷闷不乐,不由张了张口。

老衲道:“贫僧知经籍有趣,却也是没法为之。公子心修剑道,最忌暴躁,归去后,亦要日日念念才好。”

苍霁牵马时,净霖从袖中递出瓷瓶。苍霁接过期小指扫过净霖的掌心,不待净霖回神,他反而光亮磊落地将瓷瓶轻嗅了嗅。

池间俄然攀上石头小人,它端坐在老衲背后,学着老衲的模样点头晃脑。

苍霁佯装安静,将这知心大哥的模样保持地滴水不漏。他拣了只包子,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待吃完了,方说:“昨夜未曾与贤弟你细说,我带了批草药南下。那南边的槐树城前些日子遭了邪魔反叛,死伤无数,恰是急需灵草灵药的时候。我此行便是为此而去,不知你将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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