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伍之间,最忌殴斗,因此几个兵士打斗之事也直接报给了徐天阁,顿时令他肝火横生,一把掼碎酒坛,怒声道:“好大的胆量!把他们给我带过来!”那兵士大声应了,立即跑去传令。
“来人!”徐天阁厉声一吼,指了少年和李穆道,“这二人不遵军纪,暗里打斗,各打二十军棍,就在这打。”
“麟郎。”
天气渐暗,一簇火光在暮色中燃起,映出周遭将士鏖战以后的赤色豪情。没过量久,一个身形健硕的人参军帐中走出,众将士一见他便喝彩起来――大将军徐天阁,在黎国军民眼中是天神普通的存在。
“谁?!”方一抬脚,两人便认识到不速之客的到临,低喝了一声。
虽未霸占,也是大捷。
“他用匕首打你,若不是部下包涵,恐怕这会儿你就死了,哪另有命挨军棍。”徐天阁冷冷答道,说完又看了少年一眼,不知是因为火光太盛,还是少年本就皮肤白净,此时看去,竟感觉少年面色惨白,但是眼中尽是倔强,又不像是惊骇的模样。
二十下军棍很快打完,徐天阁看着少年狼狈的描述,挥了动手道:“带下去,如有再犯,定斩不饶!”少年毫无赤色的薄唇微微一颤,像是有话要说,徐天阁不眨眼地看着他,终是没听到少年的声音。
“嗯?”
很快就有兵士拿了军棍来,将两人的战袍扒下留一件中衣,并排按倒在地,军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五一十地落了下来。军棍并不是好挨的,一棍下去就是一片淤紫高肿,李穆疼得哭爹喊娘,眼泪鼻涕爬了满脸。
少年半闭着眼睛,烛光上面如金纸,闻言微微展开眼睛,低声道:“部属不敢。”少年的声音清澈低柔,像是山间清冷的甘露,皮肤细致柔滑,像贩子从中原运来的上好白瓷,又像是曼陀罗初绽的花瓣,是漠北被风霜渗入了的儿郎们所不能比的,徐天阁心中有疑,不由问道:“你是那里人?”
莫非是个哑巴?徐天阁猜疑地想了下,旋即回身而去,号召将士们持续喝酒。
像是有着难言之隐,少年抬起清澈的眼眸看着徐天阁,帅帐前仓促一见,光芒暗淡,又是那种景象之下,未曾细看,此时灯下一望,只见两道浓黑的剑眉斜插入鬓,通俗的眼睛似一方深潭,配上高挺的鼻梁与刚毅的唇线,构成一个刀削斧凿般的结实面孔。少年看了一会儿,又悄悄合上了眼,道:“两邦交兵,商路难行,我又不想发甚么战役财,与其待在家中无所事事,还不如投身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