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差未几半瓶二锅头,辛旗有点上头,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身子晃得短长,几次都差点掉进田里,闵慧只好紧紧地挽着他,又忍不住抱怨:“你也是的,酒柜里有那么多酒,你偏要点二锅头,喝点啤酒不可吗?”
“如何办?”闵慧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
“她一小我住吗?”闵慧问道。
辛旗的酒杯举到一半,手停在了空中:“为甚么?”
“咦――”闵慧感觉脚底下踩住了一样东西,猫腰伸手往水里一捞,一条鱼蹦了出来,被她眼疾手快地接住,“啊哟!这里如何有鱼啊?”
闵慧用心半天不说话,低头往嘴里扒饭。
趁他越喝越醉,两人各种套话,幺叔倒是毫不坦白,有话就说,有问就答,但他晓得的并未几,直到醉倒在桌上都没有问出新的线索。
“熟谙。她叫何翠姑,因为会算命,村里人就给她起了外号叫‘何仙姑’。就住在村东头的第二家。”
“幺叔酒量这么大,普通的酒恐怕不轻易喝醉。何况――”话未说完,一阵作呕,跑到中间的大树下吐了起来。闵慧一边给他捶背,一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漱口。
说罢一顿脚又要往里闯,冷无妨院门“咔嚓”一响,从内里锁上了。
“好呐,感谢大叔!”辛旗拉闵慧正要下车,大叔想了想,又说,“算了,我还是送你们一下吧。”
“我们是来找人的。大叔,您认得何仙姑何大婶吗?”闵慧假装不经意地说。
“太好吃了,这红红的东西是豆瓣酱吗?”闵慧故作猎奇,“真下饭!”
“哇,何仙姑一家人都好无能啊。”闵慧赞道。
又骑了十多分钟,泥路越来越窄,只剩下一人多宽的田间巷子,上面尽是泥水。大叔将三轮车停到一边,叫他们下车:“前面车过不去了。你们看――沿着这条路笔挺走,二非常钟后会看到一棵红豆杉,绕过它往右走五十步就是安亚的村口。”
“嗨,不成能错。”老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就为了这个孩子,你大婶还坐了五年的牢呢。”
“童天海?”何天仙一愣,“是谁呀?不熟谙。”
“好好好。”老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谷花鱼味道如何样?”
正当中的水泥地上晒满了花生,中间的藤椅上坐着一名老妇,穿戴件藏青色的士林布衫子,手上戴着一串银镯,正在太阳底下打盹,闻声动静,展开眼睛问道:“找谁啊?”
“哎。”老夫应了一声,觉得他们是来用饭的,赶紧往内里让座,“两位想吃点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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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旗把墙上的菜拣最贵的点了四样,又要了一瓶二锅头,老夫见有买卖做,当即笑得合不拢嘴,“我去叫我媳妇烧菜,你们慢坐啊。”
“吃菜啊,大叔。”闵慧将一整只谷花鱼都挟到他的碗里,“菜点多了,我们吃不完也带不走,您也分担一点儿?”
“有有有。”老夫指着墙上的菜单,“就一个菜吗?”
“感谢,感谢!你们这是――探亲还是路过?”几杯酒下肚,老夫的舌头有点大,“看你们的模样,像是从城里来的?”
“大叔,您也住在安亚村吗?”辛旗问道。
“不会吧,如何是怀化呢?大叔您肯定吗?没记错?”
两人在院外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决定先去村口的土菜馆探听一下。到了菜馆发明大门开着,内里没有客人。倒是门口的竹椅上坐着一个正在剥蒜的秃顶老夫,地上摆着一个收音机、一个酒壶。老夫一面剥蒜一面听戏,一面喝着小酒儿,非常得意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