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实在大胆,这番谈吐莫说是戋戋一名学女了,即便是当朝文武大臣们,恐怕都不敢说出改粮道走水路这等标新创新的观点来。”楚淮阳还是拿着考卷不住地赞叹,可思及方才刘知书的话,又忍不由忧愁。
刘知书面色一赧,第一次见太子,堂皇之下竟没有筹办好说辞,而明显上座太子慵懒无谓的模样,却让他不由得心底发颤,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下……”楚淮阳侧头去看君胤,却见君胤单手撑着下颌,面庞上并无过量神情,似是对这件事,并不震惊。
罪臣莫项,那个不知,建始三十六年,阿谁曾一度受先皇重用的四军统帅莫将军,却因一纸手札而背上了通敌卖国之名,也几近是一夜之间,朝中几近半数的大臣纷繁弹劾长年积累下来的莫项将军的十大罪恶,昔日风景无穷,虔诚为国的莫项将军,一朝落魄,不日以绞刑示众并……连累九族。
“恰是。”
想起那双清澈见底的瞳孔,面对肖青云的剑涓滴不撤退,对比本身高大结实的男人也不输气势,若她真是读了禁书……倒也不奇特了。
“竟是她……”君胤伸出白净的指尖摩挲着樱红的唇瓣,语气带了一丝揣摩,“也只能是她了。”
谈到禁书,世人皆是沉默。
“这学女的确是在刘府被骗了四年多的书童,三年前也曾报了考学,乡试便落了榜,而那禁书,刘府上不止一个家仆曾经看到过,这刘知书,所言不假。”
君胤拿过放在一旁的考卷,细细看了看,竟不由得勾起唇角,眸间也尽是兴色,“当真……一模一样。”
硬生生地吞下了喉间的口水,他生硬着脖子道:“如果殿下不信,我另有证人……更何况,此女曾偷学过《莫项兵策》!”
莫项兵策!
“《莫项兵策》的本来早已查禁,你肯定你没看错?”楚淮阳也不由神情严厉了几分,女子考学本就少见,特别考武试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女子不但答卷上笔迹清秀不乏有力,连兵法也习得,也难怪判院对其惜才了。
楚淮阳看了一眼座上的君胤,只见他却仿佛没听到这番话似的,眸光悠远,不知在思虑些甚么。
若这些答词皆是此学女所想,那便真是……惊为天人了。
“三年前考学,乡试便落榜,然三年后,却一举拿下解元,这学女,当真不简朴。”
君胤安静无光的眸中总算有了点颠簸,他沉吟一声,“即便满腹才调,也不能为她一人而例外,并且触及禁书……”
周判院跪下施礼,对于这个并不体味的太子,内心另有几分虚,说话也低了些。
“是……是,当然不由草民说了算。”
此时,肖青云正从大门走出去,走进大堂后,作揖施礼。
“你先下去吧。”君胤目光落在判院身上,“判院你也辛苦了。”
肖青云的头更加埋了几分,“并且此女,我们也曾在凉州碰到过。”
肖青云照实禀报,却教君胤那微抿的唇角一寸一寸的上扬了些,眸间多的是兴味不足。
刘知书刚筹办开口接着说,昂首便冷不防看到那双狭长的眸中带着那逼人的锋利,竟一时之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在判院的几番催促下,刘知书也缩头缩脑地跟着一同下去了。
“这天下太不承平……恐怕不由你说了算。”君胤一斜眉,冷眼看着他,目光稍稍放凉,上面那人便不由畏缩了几分。
刘知书忙向前爬了几步,语气笃定,“若非亲眼所见,草民毫不敢出此妄言,若殿下不信,大可派人去学府搜索,定能搜索到这本禁书。”
大堂内再度规复安静,轻风吹出去,吹起考卷一角,清秀的笔迹誊写着该学女对粮道改迁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