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远去,冯元一改方才闲适,再忍不住气,狠狠一拍桌子,话从牙缝挤出来:“这个孽障!来人!”
几个下人相互对看一眼,赶紧点头应是,往角门而去。
冯元眉头一皱,表示丫环婆子将二人扶起。他端起茶杯撇了撇茶末,敛眉暗忖起来。
冯元一瞧这是敲打到了,便将话头一转,语气可惜,“小翠是个好的,本官晓得二老心内伤痛,可儿死不能复活,你二老节哀罢。”
斯须后,他忽地将脸一肃,沉声开口:“冯府官宦人家,府里上至各位主子,下至仆妇小厮,可从未磋磨过丫环,二老慎言!”说罢将茶盏往八仙桌上重重一搁,“吭”的一声动静颇大,厅里世人皆是一瑟缩。
“何人鼓噪?”
“是少爷、少爷他......”那婆子瞧了眼端坐在主位的二人,再不敢往下说。
为官之人自有一番凛冽气势,那佳耦公然吓得一惊,双腿打起了摆子。
冯元迷惑,攒眉问道:“既是晓得冯府乃小翠主家,为何还来肇事?”
“爷新得了个羊脂白玉快意,过几日给你带来。”顿了顿,他想到另有一事未交代,“对了,爷在朝为官也不便常来这刘家,正幸亏南门那边有个宅院,已着人归置了,他日休沐接你畴昔。”
冯元听了这话,心内大为受用。瞧她眼眶微红,眸光盈盈,他朗声一笑,对劲地拍了拍她的小脸儿,“只要你将爷服侍好,爷不会虐待你。”
冯元将她拉倒躺下,凑畴昔亲了口那红艳艳的小嘴儿,笑道:“你这可儿儿,不但让爷牵肠挂肚,连你家太太都不舍得放你走,端的让爷好一番周旋。”
冯元中气实足的一嗓子,吓得几人赶快出去回话,“老爷恕罪,实在是那小翠的老子娘赖着不走,奴婢才在一处想着辙呢。”
几人这下再不敢支吾,谁是一家之主他们可分的清楚。年长的一个婆子开端道:“小翠是少爷院子里的丫环,头些时候去了。因身子上有伤,她老子娘便来讨要说法。”
他让人取了二百两银票,伉俪二人这才对劲而归。
以他之力,让这刘家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不是难事,这点刘太太比谁都清楚。可她没想到昔日对她甚为和蔼的冯爷,今儿竟以势压人,暗道绿莺还挺有手腕的,平常端的是藐视这小蹄子了。罢了,俗话说:民不与官争,她只能恨恨放手。
冯元暗自点头,嗯,是个本分的,看她也更加扎眼。
几人抬开端,窥见太太使的眼色,不知该不该答,你瞧瞧我我打量你,皆嗫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