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瞧他兀自冥顽不灵,终究将藤条挥了下去,凛声命小厮:“将他嘴堵上!”
吐出口郁气,他有些悲观道:“哎,侯府爵位由长房承,我本想让他走宦途,何如他不争气,被国子监除了名,练武又嫌苦。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只能承下些我挣下的家业。可你瞧他不思进取的模样,你我百年后,他坐吃山空,偌大师业也迟早败光!”
“奶娘,当年王氏和刘氏的药,除却你另有谁晓得?另有那贱种......?”
冯府少爷样貌清秀,一表人才,何如身子骨似未长开,甚是薄弱。
“你!”冯佟氏一滞,一脸不成置信,想她一介大师闺秀,从未被人用这般肮脏的话骂过,更是当着一众下人面儿,顿时面红羞愤。
说着,他俄然盯向下人堆,恶声恶气吼着:“是谁?是谁在我爹面前挑衅是非诽谤小爷的?小爷要扒了他的皮!啊......疼死了!”
冯元表示下人将家规和罚藤承上,肃声道:“自来师出驰名,今儿罚你之前也让你明白。方才在长辈面前吊儿郎当,这是犯了家规目无长辈一条,笞五下。将府里下人虐待致死,这是犯了家规草菅性命一条,笞二十下。你可服?”
冯佟氏撇撇嘴,方才她就一向不乐意拿忒多银子打发那贪财伉俪,此时一听老爷这般骂她的宝贝儿子,忍不住回嘴:“渊儿十四了,晓了人事沾了几个丫头罢了,谁知那小翠是个沮丧的,竟然死了。她那老子娘也是恶棍,二百两银子莫说一个小翠,一百个小翠都买得,真是便宜他俩了。”
立马来了两个小厮将冯安往凳上按去,他各式挣扎,何如身子发虚,跟个小鸡子似的只昂头胡乱喊着,“爹,孩儿犯了甚么错?迩来孩儿一向循规蹈矩,连自个儿的院子都未曾出过,那里能惹到爹,凭甚么打孩儿?”
冯佟氏听了这话公然一缩脖,冯元端的是恨铁不成钢:“慈母多败儿!冯安自小便被你护在羽翼下,我常常要训导,你皆又拦又挡,现在长成个贪花好色之徒,院子里的丫头被他凌辱个遍不说,竟又闹出了性命!”
“老爷......”冯佟氏一惊,腾地立起家,急地团团转,还未想到体例替儿子讨情,冯安已被小厮带了过来。
这时家法也请了上来,冯元大手一挥,“来人,将他摁在凳上!”
不可,该管束还得管束,哪能听任自流。他打起精力,提声道:“来人,取家法来,再让那孝子给爷滚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冯佟氏拍拍胸口,端的是虚惊一场,想必老爷也是揣测,没真凭实据打死不承认便是了。
方才还想着去儿子院子瞧瞧的,此时也顾不上了,冯佟氏浑身发虚,再坐不住,将宋嬷嬷唤了来。
宋嬷嬷吓了一跳,赶紧去关了门,返来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回太太,那药是老奴亲手抓的,熬药时也未经旁人手,太太放心。至于那小儿,也是老奴亲手......”提到当年那孩子,她免不了有些知己不安,真是作孽啊。
冯安自来是个怂的,撇撇嘴,哼唧道:“不平,是爹曲解了,方才孩儿没不尊敬爹,而是将将睡醒,另有些含混着呢。那将府里下人虐待死一事,更是子虚乌有,乃是那小翠手脚不洁净,被发明偷了府里银钱才惭愧他杀的。”
到底是自个儿远亲的儿子,冯元哪能不心疼,打完后挥挥手让下人抬他归去上药。
“那王氏生下的孩儿为何短命,以后与刘氏二人又为何久久不孕,想必已是绝了身子,这前前后后你最是该当晓得的罢?”撇了撇茶末,他不咸不淡道。
“老爷忒狠心,渊儿的臀已是血肉恍惚了。”冯佟氏愈想愈心疼,抓起帕子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