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见绿莺还是直勾勾盯着她,她内心一毛,却还是大声叱道:“人的命,天必定,贵贱清楚。你这贱命便只能如那路边的野草,被我这主子踩着碾着,永久翻不了身!”
刘宋氏一瞧那银票正中斗大的字,好家伙,五十两啊!她顿时乐开了花,喜滋滋地伸手去接。
她抬起一双手伸到刘宋氏的跟前,那白嫩嫩的手指头上尽是干枯的血洞穴,触目惊心。
二两银子换一千两银子,她心内乐个不住,一拂袖,居高临下道:“日子还早,糖葫芦持续给我卖,过几日我再买个小丫环,你将你这家传技术教给她。”
待绿莺磕了斯须,眼冒金星、头昏欲呕时,她才抚掌大笑,嗤之以鼻道:“你是把自个儿适时媛蜜斯了?奴婢如牛马,你说的话就是狗屁。主子让你往东,你毫不能往西。主子让你嫁谁,哪有你挑的份儿?”
如脂小手拿起一只签子,上头已然穿满山查,个个圆头圆脑,红溜溜的饱实,惹人垂涎。将那签子大头朝下,斜着摆在锅沿,直到那糖油漫过最后一粒山查。
朱员外将她的挣扎瞧得一清二楚,瞥了眼这家徒四壁的破屋子,腆着肚子,笑得自大,又取出两张银票,“这里是聘银一千两,太太若承诺,结婚前再送来十六抬的聘礼。”
为甚么非要娶她?她更加感到毛骨悚然,定定望着刘宋氏哭求道:“奴婢旁的不求,就算不吃、不睡,穿山查穿到手指头烂掉,奴婢都不会有半句牢骚的。奴婢不想死,太太千万不要将奴婢嫁给那朱员外啊,奴婢求求太太了,呜呜呜......”
烟花三月,草长莺飞,都城汴京有个最繁华的地儿,名唤东门大街。这东门大街亦的确名副实在,热烈得很,酒楼、戏楼、赌坊、绸庄,各色铺子琳琅,客人络绎不断,鼓噪声不竭。
朱员外大脑袋凑到她跟前,搓动手,眼巴巴地瞅着她,“再是美人儿,咱也感觉没绿莺女人俏,我就奇怪她一个。刘太太,你就将她嫁给我罢。”
“啪”一声巨响,惊了世人窥美的心,个个赶紧将粘在那芙蓉面上的眼移到案子上。嫩白小手略微一使力,将粘在案板上的糖葫芦整串揭起,鲜明一大片冰花,如鸡冠般立在糖葫芦顶端,煞是馋人。
刘宋氏闲闲地抱着臂,一脸不觉得然,笑说道:“你就不能盼着本身一点好?非想那死不死的?”
这婚事如何瞧如何划算,刘宋氏有些意动。但是......她想起绿莺,这小丫环若嫁畴昔,哪另有活路?
听了这话,刘宋氏赶紧将未说完的话又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天爷祖宗,那没影儿的聘礼先不提,这银票但是整整一千两啊!
闻言,刘宋氏一改方才模样,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是!我当初是承诺过你,可当时候朱员外出的是六十两银子啊。你说一年能赚六十两,我能够承诺你不嫁,可现在不一样,是整整一千两银子,你算算,你得卖二十年的糖葫芦,我可不想等那么久!”
要晓得,时下小门小户的聘银,顶多只要十两罢了,那还是良籍的女人,似绿莺这类奴籍的小丫环,聘银能赶上一两便是撞大运了。
街上行人如织,摊位林立。此时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前排起了长龙,一个个超出前人的后脑勺,踮脚抻着脖子往前瞅,乍一看定觉这些人闹了嘴馋,实在看的却不是那酸甜吃食。
周旋了半晌,车轱轳话说了好几番,这猪妖愣是油盐不进,她早累了,心下腻烦不已,挑眉横声道:“我家这风景朱员外也瞧见了,统共就绿莺这一个丫环,我跟我儿子都用惯她了。这婚事没能够,朱员外还是请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