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满面红光,哈哈一笑亲热道:“好好好,今儿仲先可得与为父痛饮一番。”
冯元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莫担搁时候了,走罢。”
宋嬷嬷赶紧拥戴:“就是,一身肥肉令人作呕,以色侍人哪能悠长,太太不必挂怀。”
冯佟氏隔空朝案几上的礼盒点了点,“大伯的寿辰就要到了。”抿抿嘴,笑对劲味深长:“呵呵,那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啊,我倒有些驰念咱家大姑太太了呢。”
喘气几个来回,心境平复了些,她接过宋嬷嬷递来的茶盏,饮了口润了润喉,到底还是不放心:“奶娘,让冯管家将公账都送来。”
冯佟氏姗姗来迟,冯元瞥她一眼,面露不悦。
冯佟氏轻笑一声,安抚奶娘:“放心,我不会亲身去寻她倒霉。我堂堂四品诰命恭人,就算要见,亦得她一介贱民来见我才是。”
冯佟氏捂嘴咯咯一笑:“妾身克日心宽了些,那些好色彩的衣裙都穿不得了,这身还是头几年裁得大了些今儿才将将能穿进的......”
冯府与侯府毗邻而居,只门脸开得比侯府小些,东侧辟了个小门,与侯府相通,此时伉俪两个便是由此门进了侯府,往上房行去。
秋风瑟瑟,冯府下人正扫那昨夜落下的枯枝干叶。冯元已清算安妥等在正厅,一身圆领掐金丝朱袍,喜庆精力。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头谈笑阵阵,待下人掀了帘子,一瞧,屋里已是欢聚一堂,他们算来得晚了。
伉俪二人一前一后,背面跟着抬寿礼盒子的下人,一世人往侧门行去。
“我说如何忽地弄了出金屋藏娇,本来竟是因跟旁报酬了个小丫环争风妒忌,我都替他臊得慌!”
谈笑晏晏好一阵子,冯佟氏暗睇了她一眼,摆布揪扯着帕子唉声感喟起来。
宋嬷嬷声若蚊呐:“也许、也许老爷拿了那些是给同僚朋友祝寿......”
转眼间便到了七月初六,忠勇侯冯生的寿辰。
“南门大街的南门巷?”冯佟氏眉头一拧,心内妒忌,“奶兄,迩来老爷但是常去那边?说去应酬想必亦是唬人的罢。”
她暗里醋得不可,嘴上却不屑一啐:“呸!卑贱出身,自是一身轻浮浪荡手腕,端的是轻贱!我还觉得瞧上的是甚么出尘脱俗的美人儿呢,本来竟是个肥得流油的,老爷可真是愈活愈归去了。”
提起爱女,姚大奶奶满眼垂怜,嘴上却抱怨:“大了,面薄,不乐定见人,我对她说‘今儿是你远亲外祖过寿,你也得去说两句吉利话啊,幼时外祖父但是颇心疼你的呀,另有你外祖母她白叟家,你也得跟她请个安啊。’她呢,一顿脚跑了,你说说你说说,这丫头,端的让人头疼。”
老夫人所出二子二女,宗子是将来承爵的冯开,姚大奶奶乃长女,小了冯开几岁,幺子便是她家老爷冯元,另有一小姑子,却与她不靠近,嫁到南边,本日也将来。
男女分席,男人宴席摆在后园,女眷则在大厅。
老夫人精力矍铄,见了幺儿,更是欢畅地直招手:“我儿来了,快坐下快坐下。”边说着话边从身后抽出一丰富引枕,叮咛丫环:“快放好,给你们二老爷靠着。”
冯佟氏瞅了身边之人一眼,堆起笑亲热道:“大姑,红玉如何将来?”她方才落座时用心挨在大姑子姚大奶奶身边,此时问的便是这大姑太太。
这话没甚底气,冯佟氏斜睇她:“这话你自个儿都不信,便莫拿出来哄我了。一众物件皆为女子所用,贺礼送后宅女眷用的东西,岂不成了浮浪笑话?”
等了半晌,冯佟氏久不现身,听着那枝叶沙沙声,他更加不耐烦起来。正要唤丫环去催催,正房的门帘子已被人从里头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