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携进了间无人的配房,宋嬷嬷门外守着。
姚大奶奶瞧他面色不善,想起弟妹的叮咛,赶紧点头:“勿须旁人奉告,前一阵子你与那右通政争一女的香艳事那个不知?”
那人不睬她,哭得更短长了。
冯佟氏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撂,心气不顺道:“成甚么成,觉得是个顶事的,没想到竟是个废料点心,白搭我一番工夫。”
冯佟氏脸一僵,赶紧诘问着:“老爷,晚间可家来?”
她一急:“到底如何了,你先莫哭,快说罢,我这心都慌了。”
冯佟氏确切等得焦心,时不时翘望门口,待见帘子掀起,姚大奶奶进了门后,她一喜,赶紧堆起笑,起家热络相迎。
姚大奶奶忖了忖,摸索道:“既是感觉可心,何不接进府里?”
姚大奶奶亦是过来人,朝她掏心窝子道:“男人多薄情,你也看开些,一个两个解闷儿的罢了。能得夫君恭敬,后代唤一声‘娘’的,百年后同寝的始终还是你,哪个也越不过你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闻言,冯元面色缓了下来,握拳轻咳一声,难堪一笑。
姚大奶奶瞧他面带不屑,话里话外对那外室很有轻视,底子不似弟妹说得那般爱重,她这下对劲了,自发对弟妹亦有了交代。晓得冯佟氏在等她,便趁着世人听戏的工夫又回转到那间配房。
“传闻你对那外室甚为爱好?”
姚大奶奶倒有些不觉得然,深觉此事不似她说得那般骇人,男人哪个不跟馋嘴猫儿似的,府里小妾通房七八,外头相好五六,还真未传闻过有在这上头丧命的。不过瞧她哭得惨痛,还是答允了:“你放心,我他日去你家时劝劝他,他子嗣薄弱,可不能这般放纵。”
待姚大奶奶落座后她才持续说道:“大姑不知,我家老爷在外头已有了个相好,这本不算大事,可、可那人竟是个出身贱籍的主子秧子,一身妖媚手腕,将老爷迷得晕头转向,也不在乎官声,隔三差五便跑往那家民宅跑。以后硬是缠着老爷替她赎了身,将她安设在南门街。老爷是散衙也去,休沐也去,她那边仿佛成了端庄的冯府,我家倒成了别院。”
冯佟氏这个气啊,本希冀她以长姐身份劝和劝和老爷,好让老爷将那狐媚子撂开手,瞧她这意义,是让自个儿持续忍气吞声,家财都便宜了外人?
宋嬷嬷瞧姚大奶奶走远,赶紧关紧门。
过了晌午,世人于老夫人处存候道别后一一返家。
冯佟氏阴着脸,给宋嬷嬷递了个眼色,宋嬷嬷将个小厮号召来私语了几声,那小厮便颠儿颠儿朝前追了去。
姚大奶奶便有些不悦,她这弟妹来给公爹祝寿穿的分歧适便罢了,拉了自个儿过来后,跟锯嘴葫芦似的有事还不说,这大吉之日兀自哭个没完,倒霉不倒霉!
伉俪二人穿过侧门回了府,冯元立在门首,朝她说道:“你先出来罢,我有应酬。”
暗忖斯须,终是阖了阖眼下了决计,叮咛宋嬷嬷:“奶娘,去寻媒婆来,就说要挑两个明净丫头。记着,要大同府的女人,不拘多少银子,捡丰腴貌美的送来。”
姚大奶奶一瞧这架式,想必然是生了甚么大事,也不由得慎重起来。正眼巴巴等着呢,谁知冯佟氏坐下来一句话不吭,先捂脸哭个不断。
“呃......是,老奴这就去。”宋嬷嬷见她神采阴沉,未敢多问,迷含混糊地出了屋。
冯佟氏冷哼一声,朝天翻了个白眼。姚大奶奶一噎,手抚着心口,不住喘着粗气。这些年自个儿与她一向靠近,今儿替她出头一番,不但没得一句好,还糟了一顿冷嘲热讽,端的是个没知己的白眼狼!
半晌后,宋嬷嬷翻开帘子,朝她小声回道:“往南门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