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绿莺被他一把揪住后脖颈,被迫俯趴在案几上。
绿莺想了想,掌柜嘛,她倒未曾想过,只是想着能出些力,莫要做那干等着投喂的鸟儿。若为日子安闲,不管不看不听,等个把月后,冯爷问起:那铺子如何啦?――哦,回爷话,铺子关门大吉啦!
这、这是要做甚么?
头些时候冯爷给了她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名唤朱粉芳。他自来脱手风雅,只要将他服侍好了,金银金饰从不鄙吝,不过给铺子倒是头一回。想起畴前家里做的便是冰糖葫芦谋生,她在刘家时更是出门支过摊子,得了这铺子倒是比以往得金银时更加欣喜。
冯元眯着眼高低打量她,阴测测一笑:“呦呵,行啊,几日不见倒涨了脾气。”
拍了拍大腿表示她坐上来,冯元大手一伸指了指那帐本子:“过来,爷教你。”
正儿八经地向他请讲授问,要提及来,这还是头一回。绿莺脸一红,内疚一笑,声儿里夹着些羞怯:“爷教教奴婢罢,奴婢想学。爷放心,奴婢虽笨拙,可必然会刻苦的,毫不惹爷活力......”
冯元怔了怔:“难不成你想当掌柜?”
满心欢乐、迟疑满志、跃跃欲试,几股滋味儿稠浊,她心内涨得满满,双眼晶亮,喜滋滋道:“爷上回说,这朱粉芳每六个月一瞧瞧便可,但奴婢想着掌柜一定没歹心,奴婢也要多上上心才是。老爷给了奴婢这间铺子,奴婢想多跟着运营运营,定要将它开得愈来愈红火才是。”
半个时候后,统共一十六个小丫头分红两行立在厅中。
呵呵,他不住嘲笑,觉得爷拿你没体例了?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绿莺顿时毛骨悚然,忍不住嘤嘤抽泣起来,胡乱摇着头告饶:“爷,奴婢再不敢了,饶了奴婢罢......”
“瞧甚么这么出神?”
顿了顿,瞥了她一眼,冯元轻嗤道:“呵,也不想想,你若被那世故不诚恳的占了便宜,打量爷还会要你?”
冯元来到南门宅院,表示丫头噤声,自个儿掀帘子进了屋,屋里人正兀自盯着本册子。
无妨屋里多小我,绿莺被吓了一跳,册子掉到地上,她未急着捡,赶紧起家给他存候。
这算甚么,挥完大棒再给个甜枣么?绿莺心内明显晓得要顺着他,可就是忍不住委曲阵阵。腿也不听使唤,干干杵在原地。虽是不应时宜,她却忽地魂飞天外,想起幼时爹说过的一句话来:“莫瞧大丫面上和软,那是平常。若逼急了她,骨子里倔着嘞!”
待冯元笑够了,才正眼瞧她,美人儿恰是双眼通红,面皮紫涨。他无法点头,真是,妇道人家本就没甚么见地,你嘲笑她做甚么呢?
一年复一年,日子过得可算舒坦了些,没想到竟冒出来个程咬金,勾着老爷的人、贪着冯府的财。她除了去寻更貌美的将老爷留在家里,她还能如何?
冯元等了斯须,眉头缓缓攒起,目光直直射进她眼里,缓缓说道:“爷、说、过、来。”虽是一字一顿慢悠悠,却不刺耳出此中异化着的不耐烦。
她哪能舔脸这么回?!故现在儿才瞧起帐本子,虽看不懂,可多揣摩揣摩,谁说就不能揣摩明白呢?不过现在好啦,冯爷来了,就教他罢。
他嗤嗤乐个不住,只觉这乐子能让人甚么烦恼皆无。再一看她风骚身材,娇媚花颜,他满眼玩味地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扫,忍不住点头叹道:“有你这么个美艳掌柜立在那,爷们是来瞧胭脂还是瞧你?蜜斯媳妇见了你,不嫉?买卖还能成?你呀,就是天生服侍人的命,就给爷老诚恳实待在这小院子里,觉得自个儿有多大本事呢!念得了买卖经?的确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