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面貌娇俏、内里温良的解语花哪能不引冯清甘付痴心。他大着胆量悄悄抓起她的手,和顺地望着她:“那今后日日吃好不好?你放心,我知你家繁华,我必好好温书,待出人头地了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女人莫要犯傻啊,老爷隔三差五过来,他若看你不见了,估么你们还没跑出都城便被他抓了啊......”
被秋云捧在怀里的东西鼓鼓囊囊,恰是她藏在床下的承担。
春季的傍晚,风已然比晌中午大了些,掀动了轿帘,将绿莺的泪吹散在了这桐花深巷中......
她心内酸楚,赶紧垂眸粉饰,盯着绣鞋,扬了扬声问道:“下月便是乡试了,你可复习妥了?”
微抖的手用力儿攥紧勺柄,敛下恍惚的眼,张嘴一尝,落花生碎馅儿的,粘粘糯糯,入口即化,嚼着满口生香,公然滋味儿极好。
吴母对劲一笑:“老身虽瞎了,可日日亦练就出一手了,除了劈柴,旁的皆不在话下。当年家里穷啊,老身将霖奴艰巨拉扯大,他亦争气,书读得极好。几月前我母子二人来京,便是为着八月的乡试,没成想老身竟得了这病。霖奴为了给老身治病,白日去摆摊子赚银两,夜里温书,吃不好睡不敷,身子哪能吃得消。没钱给他补身子,老身就做些他顺口的,这不?隔三差五便团回圆子吃,呵呵。”
“诶!”吴清笑得喜滋滋。
日头正足,他眉眼和顺,声似暖玉,绿莺只觉“芝兰玉树”、“颜如舜华”之语皆不敷以描述他此时的风韵。
绿莺一怔,呆呆地望着他。斯须,终狠了狠心一顿脚,再不看他希冀的目光,撇开他手往门外跑去。
吴母爱好她,便一向竖耳主张着动静。待听到碗勺不时的磕碰声,知她乐意吃,内心欢乐,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好吃罢?你呀,今后想吃就说,老身做给你吃。”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望着满脸不同意的秋云,绿莺不欲多解释。拿过来那承担,她缓缓解开系扣,将里头的绫罗绸缎一件件拎出来。瞧瞧,才包了一宿就满是褶子,贵重的东西公然华而不实,粗棉布就比它强,如何压都不易皱。
说完颤巍巍起家,摸索着来拉她的手,扯着她坐下:“呵呵,今儿天儿好,老身竟起了身,便团了些霖奴最爱吃的圆子,正巧你来了,尝尝老身团的,可好吃啦。我家老爷畴前也极是爱吃,他啊,也不管是不是上元日,想吃了便央着我做。”
瞧他神采似有松动,她赶紧再接再厉,佯作不耐烦道:“哎呀呀,你此人如何这么笨呐,你未落第,我没甚丧失。你若落第了呢,我逢人便可显摆着‘我可熟谙大官,莫获咎我!’瞧瞧,多有面子啊!嘻嘻,想想便感觉威风呢。”
绿莺来时,吴家正吃着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