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莺将此人细细打量,公然如菱儿所言,确是个俊郎君,可惜是个不苟谈笑的,且两眼还冰凌凌地望着她......绿莺忽地与他四目相对,不由打了个寒噤。这才回过神来,瞧见自个儿正趴在人家怀里,赶紧起家下跪,“奴婢偶然冲犯大人,求大人饶命。”
姐夫不嚷着家去,佟固的心落了地。瞧绿莺兀自木怔怔地杵着,他冲红莲使了个眼色。红莲会心,一把将她往冯元身边推去。绿莺始料未及,一下子扑进了冯元怀里。
提起嫡母,佟固是牢骚满腹。夹了一筷子烧牛肉,他起了话瘾子,“就如上元那日,弟与张孔璋几个去吃酒,孰料孔璋不知为何与个老翁起了争论,两人还动起手来,弟几个便去劝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支吾嗫嚅,却闻声冯佟氏叹了口郁气,“罢了,先办要紧的。奶娘你从速让人去她家送一两银子,老爷返来前办好,不然他又要将我的渊儿一顿好打。”
“奴婢绿莺,给二位爷存候。”嘴角梨窝隐现,声儿有些羞怯,说完便垂下了头。
都是为官的人了,还这般没仪没表的,冯元警告地瞪了内弟一眼。望着脚下的绿莺,他亲身将她扶起后揽在身边。
红莲将酒满上,他举着酒盏,正色道:“姐夫一席话让弟豁然开畅,弟还见天儿地抱怨爹爹,可真是罪该万死,多亏姐夫敲开了弟这木鱼脑,弟敬你。”
冯佟氏挑眉冷哼,不屑道:“他们敢?!冯府岂是这些贱民能冲犯的。来了便送衙门,进了顺天府衙定会诚恳。”
佟固瞅了眼身边的红莲,表示她斟酒,“姐夫,此次多亏你美言爹爹才为弟谋了这副批示一职,弟敬你。”他高举着酒盏,殷勤地号召冯元。
冯元摇点头,含笑道:“无妨,不过岳父大人岂是个是非不分之人?爱之深责之切,还不是为了你成才?”
“但是要爷也似那般喂你?”冯元脸一沉,用下巴点了点佟固那边。
绿莺脸一红,诚恳将酒吃了。她打了个酒嗝,有些含混地靠在他怀里,似是又被他喂了几盏酒,她浑身有力,只能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吃了。
吃了口酒润润喉,“本已将他二人拉开了,谁知孔璋竟趁弟几个没留意取出匕首刺了畴昔,那老翁当场便一命呜呼了。哎,你当时不在汴京,这事儿闹的极大,弟那嫡母晓得后竟跟我爹说孔璋之以是犯下命案乃是弟撺掇的,六合知己,跟弟有甚干系?”
话落,发明姐夫朴重勾勾地盯着那绿莺。他嗤嗤一笑,这是瞧上了?贰内心一喜,也不睬那唤作娇荷的如何嫉愤,挥挥手将她打发了。
“哎,姐夫你可真冤枉弟了。你有所不知,弟那嫡母没事儿便在我爹跟前说弟的不是,本来不大点儿的小事她也能说成是杀人放火。我爹不分青红皂白就发作弟,弟气不过才偶尔顶撞的。”
在美人儿的奉侍下几人又行起酒令来。
瞧姐夫要走,佟固赶快起家拉住他,“姐夫且听弟几句。”
来前这佟大人已跟她知会过此人身份,她怯怯地抬开端。面前之人便是菱儿曾提及过的右佥都御史冯大人了。
不料冯元还是一意孤行,非要起家家去,“子坚,你这宅子离都察院这般远,我明儿还要上衙呢。”
只见出去两人,略走在前的一身艳朱襦裙,高挑纤细,面如满月,笑的风雅得体,款款福身,“奴家娇荷,给二位爷存候。”
上衙迟了又能如何,一提及女子,他这姐夫就跟个愣头青普通,忒陈腐呆板!佟固急的满头大汗,此时也顾不得仪态了,扯着嗓子大喊:“娇荷和绿莺女人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