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缨早已蒲伏在地,锦衣华服也全然不顾。尽管托着下巴盯着红豆,那双矫捷的小短腿勾在半空,还在悠然地跳来跳去。
因而,一人一狐,便直愣愣地对视着,一鹰一兔则有些无语问彼苍的难过着。
画作送进宫中的第二日,灵珑便带着仓鸾到后山玩耍。这阵子慌乱,倒是忽视了日日赶来安插课业的仓鸾,干脆便带着红豆、雪儿一起到了后山。
墨连缨将小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指了指自个儿又指了指身后,接着便代替灵珑的位置,对上红豆那双碧绿色的眼睛。
红豆反应过来,非常狂躁地抓挠着空中,可火气没消,反而弄脏了它标致的爪子。它急得转圈圈,没一会儿便又温馨下来,站直身子,捧着前爪,朝着灵珑瞪眼睛。
“灵珑姐姐,你这是在干吗?”
墨连画朝着灵翰霆及相府世人虚扶道,“灵相不必如此。您乃当朝丞相,为国劳累,为君解忧之事皆要仰仗于您,本公主若受了您的礼,回宫后父皇必得惩戒于我,何况本公主与灵珑本就是厚交,夙来晓得她的性子,那里是用心怠慢,不过是本公主本日来得仓促罢了。”
可她趴着趴着,便觉身边的草地有了动静,她侧着眼睛一看,嗬,墨连缨那张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鲜明便在面前。
灵珑惊诧,双手一撑,刹时便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墨连缨惊呼道,“缨儿,你如何来了?”
墨连画直接托起灵珑的身子,携了她的手道,“天然是安好的。昨儿收了你的画,真真是爱得不可。可本公主又有些恼你,本公主只说比送给孟公子的画超卓便好,你何故把本公主画得如此绝色。这会子可好,这画啊,本公主只看了一眼,便被父皇、母后并一起子妃子公主掠了去,说是要传阅够了才还于本公主。本公主不管,等他日你得闲了,定要再帮本公主画一幅,本公主直接锁进匣子内,看旁人还能不能抢了去。”
杨玉燕和灵紫凝对视一眼,虽恨不能让灵珑承了这怠慢公主的罪恶,可到底顾念着相府的名声,只得跟着古灵儿屈膝施礼。
灵珑笑得不能自已,放肆地指着红豆道,“哼,臭红豆,叫你毁我的字帖,叫你糟蹋我的兰溪草,本日便让你做一天的刺猬,如有下次,哼哼,我定要向师父求一剂药,将你那身标致的外相剥下来才好,哈哈哈……”
墨连画三言两语便将灵珑夸上了天,这下子,不止灵翰霆和古灵儿送了口气,连满府的丫环奴婢也皆明白十公主与自家蜜斯干系分歧的事儿。只杨玉燕和灵紫凝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恨不能咬碎了银牙,却只能硬生生挤出个笑容。
灵珑虽讶然于墨连画端庄得体的表示,却晓得不是沉思的时候,只得携了冰儿来到墨连画跟前,屈膝施礼道,“灵珑见过十公主。多日不见,公主可安好?”
古灵儿向翠浓打了个眼色,亦俯身施礼道,“臣妾亦向公主告罪,望公主意谅,皆是臣妾教诲不严之过。”
灵珑看得直咋舌,仓鸾这货也惯爱欺负强大的,在覆信谷的时候可没见它如此神情过,现在看来,连圈养的鱼虾也能失了野性。
灵珑游移地顺着墨连缨所指的方向看去,刹时便呆愣当场。
仓鸾伸出长长的齿喙捕获着小溪里的鱼儿虾儿,俯仰之间,倒像绣娘穿针引线般的信手拈来。
这画面如此童真,这场景如此逗趣,如果昔日,灵珑指不定动了心机画下来,可此情此景……
雪儿翻了翻眼皮看着红豆,将近挤成缝的眼睛里尽是鄙夷,仓鸾则啁啁地叫了两声,直接用屁股对着红豆,仿若在嘲笑红豆的记吃不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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