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的启事追根究底当然是有些小女儿意气,但孟小满却不知这世上有多少赃官贪吏,满是如此手腕——每逢家中有喜寿之事,必然大操大办,说是与众同乐,实是以求财为要。这一伎俩传播千年而不衰,也是孟小满绝想不到的。
任峻与曹家的婚事早已议定,因着本身拖了这好久,孟小满内心总有些愧意,就不免叮咛部下们要将这婚事办的更面子些,又派了人去琅琊驱逐曹操之父曹嵩及其家小前来,自忖非得如此才对得起曹家。
荀彧冷眼旁观,就感觉这场婚事仿佛闹得也有些过了。但他想想现在主公好轻易刚在兖州站稳脚根,又是家有丧事,也不肯意此时去泼冷水,只是悄悄与郭嘉商讨了几句,见郭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了。
田丰却听得皱了皱眉,又见袁绍面有得色,刚想开口辩驳劝谏,身边老友沮授却扯了扯他的袖子,悄悄摇了点头。
荀谌看在眼里,却只做不见,仍侃侃而谈道:“曹孟德此人善用兵,有贤名,又据兖州一州之地,现在坐拥精兵三十万人,一旦起心背叛,即成主公亲信之患。但此时他初得一地便对劲失色,吾便知其不过守成之辈,虽有才名却不敷为惧,若其能铭感主公恩德,则必为主公臂助。主公少一亲信之患,可不值得恭喜么?”
自昔日因刘虞及公孙瓒之弟身故二事,袁绍与公孙瓒就结下了仇怨,这两年两边交兵不休。公孙瓒可不比袁术那般不通兵事。他出身幽州,与那鲜卑乌桓交兵多年,素会带兵,麾下兵强马壮,士卒勇悍。公孙瓒本身也是一员虎将,常带领亲卫白马义从亲身上阵,总。他与袁绍从最后冀幽两州交界,一向打到现在争夺青州,战况胶着。
见毛玠这般朴重敢言,又想得深远、看得透辟,孟小满倒对他恭敬起来,把昔日因为毛晖的那几分顾忌之心收起了一大半,也叫保举毛玠的毕谌放下心来,暗忖这曹孟德公然是个能成大事的豪杰人物,气度到底不俗,做事也益发勤恳起来。
只是人的心机常常就是这么偏狭,开初袁绍还光荣有曹操帮手,可厥后就悄悄自忖曹操能得这刺史之位都端赖他一手搀扶,如此为本身分忧卖力也是分属该当,缘何反倒在兖州作威作福起来?若真是作威作福风俗了,这曹操虽说与本身乃是故交,但会不会趁着本身和公孙瓒交兵时叛变本身,从背后给本身一刀?
因而,初平四年的兖州,就这么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当中。这场即将到来的丧事,仿佛将天下乱势全然挡在兖州以外普通。
郭嘉本是遵还是例来给孟小满讲讲经史文籍的,见她烦心军资偶然读书,不免戏谑道:“主公也无需为军资之事心急,归正有任伯达的这桩婚事,总还能收些礼。”
眼下陈宫已经解缆前去长安,袁绍的复书中也承诺要上表朝廷,好叫孟小满这刺史做得更加理直气壮。逐走金尚,击退袁术,眼看刺史之位顺理成章,又与曹操家眷后代相处得安然无事,孟小满恰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行事间自不免有些尽情张扬,这婚事也不例外。
郭嘉本觉得孟小满要反唇相讥两句,谁知他这句话倒提示了孟小满。既然家里要办丧事,她何不干脆就借着这机遇,收一收这些一毛不拔的富户乡绅们的贺礼?如此多少还能给本身出一口气。郭嘉一贯乐得看热烈,闻言天然不会反对。何况大办婚事,必少不得酒,到时候又有机遇能叫他肆意痛饮一番,何乐不为?
话说到这时,荀谌倒不急着说了。袁绍麾下谋臣智者很多,自有人来献计献策。碍着荀彧干系,他说很多了,反倒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