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晓得周瑜说话毫不无的放矢,仓猝满怀等候的问道,“哦?”
孙策点头应道:“二公大才,自该我亲身相迎。”
“那袁术不过冢中枯骨之辈,怕还算不得江东英杰吧?”毛玠闻言奇道,“莫非奉孝是指吕布或刘玄德?”
董昭话一出口,堂上氛围顿时为之一凝。须知董昭年善于郭嘉,官职也在郭嘉之上,他肯摆出这般谦逊诚心的就教态度,在坐世人不免为之侧目。
孟小满和郭嘉所料一点不错,玉玺之事,确是与孙策有关。
郭嘉多少也能猜出几分董昭的心机,拱手行礼,而火线道:“等。”
周瑜听了孙策的话,不免劝了几句,还举了孟小满的经历为例。
当初玉玺之事未发时,袁术曾具折上书朝廷,表孙坚之子孙策为怀义校尉,留其帐下听用。孟小满得知孙策在袁术麾下效力,想起本身一行人流浪徐州时得他周济的旧事,还扼腕感喟了一阵。以她看来,如孙策这般出众的少年英才,屈身袁术之下,实在是明珠暗投,白白藏匿。可现在看来,倒是袁术养虎为得了。
袁术傲慢刁悍,几次无常,孙策本就不甘居于其下,现在更觉一腔大志壮志不得伸展,常思脱身之策,一来二去,便把主张打到了传国玉玺上。
“袁公路短视之人,一得了玉玺,必定喜极失色,行事不密。我等可暗遣来宾门人在乡间漫衍流言,助其野心,教他觉得玉玺乃天命之兆。扬州刺史刘正礼、徐州刺史刘玄德,荆州刺史刘景升,皆是汉室宗嗣,若闻此事,当不能置之不顾。若得此中一人上书朝廷,则袁术几为逆贼,再难倚其四世三公的家世,若朝廷命人出兵讨伐,袁术兼顾乏术,则江东之地可归于兄长之手矣。”
董昭见郭嘉敢如此断言,不由堕入沉思。
“非是如此,”孙策却摆了摆手,“袁术欺我年幼,侵犯我父基业,我深恨之,贤弟此计甚妙,也算是为我出一口气。可如此借力,毕竟不如我亲身打得那袁术无还手之力来得过瘾。只恨现在势弱,不能如此行事。”
“主公眼界开阔,鄙人自愧不如。”朱治不料孙策年纪悄悄,便能看的如此透辟,心中叹服,遂不再多言,同吕范、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各自清算行装,点齐兵马,随孙策前去曲阿,一起上招兵买马不在话下。
刚好刘繇到了扬州,因本来州府寿春为袁术所据,故自占了曲阿,施压丹阳太守吴景。吴景乃是孙策母舅,现在吴景向袁术求援,便被孙策逮到机遇,借机献上玉玺,求袁术许他出兵救济吴景。
若玉玺真如当日酸枣传言所说,落入孙坚之手,那本日之事背后,多数与孙坚之子孙策有关。
周瑜又道:“袁公路拘押朝廷使节,擅杀处所大吏,可谓野心昭然,他得了玉玺,今后需求肇事,此当为兄长立业之机。我今有一计,说与兄长。”
当初周瑜曾力荐徐州张昭、张纮二人到孙策帐下效力,二人被孙策说动,也甘心互助。但袁术夙来为人刁悍,常强征名流为己所用,就连朝廷派去的使者、太傅马日磾也被他强留在帐下为其效力。故二人不肯前去寿春,恐怕为袁术所羁,就临时随周瑜避居丹阳,现在孙策领兵出征,天然再无顾虑。
“哦?”
“兄长不必焦心,今当乱世,群雄并起,逐鹿天下。但将来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就比方那曹孟德,当初在兖州,被吕布、张邈逼得无处容身,还曾为奸人所害,几近死在徐州。现在却依仗天子,官拜大将军。”
董昭早在袁绍麾下时就识得郭嘉其人,但却未曾打过交道。厥后见了陈宫,听陈宫言语间将郭嘉贬斥为谀词媚主之流,便没把郭嘉放在心上。可这些光阴下来,他暗中探听了郭嘉昔日的诸多功绩,便知孟小满倚重郭嘉非是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