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红了脸道:“奴婢从没见过于大人生这么大的气,奴婢早就没了主张,哪还能说出话来。”
小西道:“提及来也是于大人的旧识,就是畴前的史大人,明天进宫存候来了。”长宁宫除却芳馨,谁也不清楚杜衡之死的委曲,更不知锦素对史易珠深恶痛绝。世人只当史易珠乃丁忧出宫。
我心下茫然,很久方道:“常言道满足不辱,知止不殆。你既知选入宫中不易,为何还要做如许的事?”
史易珠道:“陆贵妃新理内宫,见我们家客岁在南边采买的缎子比前年为多,钱却少花了,故此召进宫细心扣问。”
我微微惊奇:“你竟不感觉你错了?”
启春的目光闪过一丝恐忧:“这是何故?”
启春从袖中取出一只空缺的黄纸信封,轻声道:“这是采薇托我带进宫的,请你转交给升平长公主。”
我叹道:“是情信。信中说,哪怕天下人都说我错了,要将我沉到井底,我也不改初志,化为幽灵,也日夜为你忧思。”
史易珠只是笑笑,不置一词。淑优还弓着腰,捧着礼品的双臂已然颤抖。我这才命绿萼将礼盒收了,并道了谢。史易珠道:“畴前姐姐都是叫我易珠mm,现在却叫女人了,好不陌生。”
我忙道:“如何不早说?快请出去。”
史易珠周身一颤,无声笑了起来:“那些大义灭亲的大话我便不说了。只说这姐妹之情。两位姐姐如此密切,莫非当初便没有相互侵害过么?”说着悄悄敲着红木小几,“是谁向皇后流露了姐姐曾为周贵妃绘像的事?清楚是杜衡。姐姐一袭说辞压服皇后,裁了一半的乳母。锦素姐姐宫里最得力的温氏便如许被赶出了宫,莫非不是借力打力,以此摈除王氏么?态度有异,各为其主,纵是至心一片,亦不免相互毁伤。”
启春还是一身窄袖暗云纹锦袍,一阵风般走了过来,大咧咧地往榻上一坐,顺手便抄了一片柚子瓤送入口中:“甜。那商女来你这里做甚么?她不是已经去官了么?”
我顿时想起升平长公主的绣品,又见采薇托我传信,一时未得方法,愣了半晌方道:“这是甚么事理?采薇如有要紧事和长公主说,固然进宫来就是了。”
我忙道:“初三那日,陛下亦下旨将升平长公主囚禁在漱玉斋了。”
“忆昔汴舟,碾墨为酒,赋景成诗,惓捲相酬。
启春道:“采薇自初三那日便被她爹爹关在家里,故此才没到苏府去。”
我还没来得及施礼,她已经坐下了。我只得道:“陆贵妃见他们家差事办得好,宣进宫褒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