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帝师(全集) > 第4章 女帝师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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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望及锦中书,肠断鱼中素,锦素沈沈两未期,鱼雁空相误。”[6]

马车于傍晚时分到了修德门,王大娘扶我下车。门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一身青色圆领袍。见我下车,一面打量我的装束,一面堆下笑来:“这位必是熙平长公主府的朱女人吧?快请进,其他六位女人都到了。”但是见我只要王大娘一人伴随,又道,“奇特,别的女人都带着丫头,如何女人你……看来女人只能单独入宫了。”

她樱口微张:“姐姐这身气度,并不似仆人厮养之人。”

门官笑道:“下官名叫李瑞。女人且等一等,下官去唤肩舆。”说罢回身进了值房。

玄武门正缓缓合拢。落日如灼,高墙镀了一层赤色,于都丽当中,更显苦楚。帝王之家,高处不堪寒;皇位之路,以白骨铺就。

轻风吹过,老槐叶沙沙作响,如歌如诉。

我笑道:“这树如此衰老,依它而建起的宫室必得有巍巍雄浑的气度才行。”

定川殿高阔,以九根盘龙木柱支撑,高逾三丈。殿门与长窗敞开,殿中青帷随风拂动。上首一张楠木雕龙宝座。上有匾额,誊写“九德咸事”四个大字。

我昂首打量四方。修德门西边是一排值房,东边是捣练厂,乃是宫人们浣洗衣衫的处所。捣练厂的侧门朝值房开,几件乌黑的纱衣和披帛晾在竹竿上。晚风阵阵,纱衣如雾气飘零。

我笑道:“想不到姐姐已在宫中多年了。”

长公主眼角微泛泪光。慧珠扶着我,缓缓走下台阶,上了一辆青绸小车。赶车的王大娘放下车帘,我亦狠心不向外看。车动了,我方取出帕子拭泪。

我恍然道:“十年前……”

步辇向左一转,停在一座院落之前。抬眼一看,牌匾上以端方隶誊写着“延襄宫”三个大字。间架严整方直,笔锋劲中带柔。向左望,便是天子高思谚所居的定乾宫的东侧门。

我欣喜道:“豪杰不问出处。既来到这陂泽殿,大师都是一样的人。且本朝也不是只问出身不问才德的,不然你我怎能站在这里?”

皇后爱紫,熙平长公主便命我着紫衫入宫,其企图再较着不过。只听芳馨又道:“皇后见到女人这身衣裳必然喜好。”

我紧紧攥住隐翠香囊,沉默不语。芳馨亦不便再说,遂一起无言。向东穿过御花圃,便是一条南北长街。桐槐杏柳的枝叶从两侧墙内探出,春季的气味绵绵密密。忽见远处巍巍殿宇拔地而起,遂问道:“前面是甚么处所?”

我收敛神思,向李瑞告别。金水门里早有一乘步辇候着,芳馨扶我坐好,四个小内监抬起,又快又稳地穿过一道拱门,进了一处花木富强之所。忽见长长一溜蔷薇花架沿宫墙而立,开得如云似火。我抚着腕上的白玉珠,不由入迷。

芳馨笑道:“天然是圣上与娘娘们都暖和慈悲,惜老怜幼。女人若做了女官,便是这宫里除却天家,最高贵的人了。”

我不由绝望:“本来贵妃是武将以后。”

窗外暮色四合,殿中早已燃起了九枝玉兰宫灯。上首一只楠木雕花牡丹凤座,两旁有飞檐翘角的香亭。两盏宫灯以脱胎白瓷笼住,莹莹寒光似月辉霜寒。高阔穹顶垂下一只打磨得光溜的大银球,一抬头便能将周遭的人事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十几个白衣宫女或捧茶服侍,或端立窗扆,都是清一色十六七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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