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道：“很好。还要多留意收支悠然殿的人。”
小简笑道：“紫菡女人想看仪元殿和御书房，和芳馨姑姑一道向陛下叩首谢恩便是。”
绿萼抛下墨条，急趋下案，直挺挺跪下道：“奴婢该死，请女人惩罚！”
一时各宫各院都有来拜寿送礼的，连掖庭属的李瑞也命一个小内监送了四色寿礼出去，别的另有两双他娘子亲手缝制的绣鞋。送礼的小内监恭恭敬敬地叩首拜寿，我笑问：“李大人好么？”
我问道：“绿萼，我的画都是你管的，是谁私即将我的火器图拿去快意馆装裱的？”
芳馨笑道：“奴婢忽视了。”说着请紫菡进殿。
回到殿中，慎嫔道：“你们主仆整日在一起，另有甚么话说不敷的？这会儿抛了我们说梯己话去！”
我对那把闪亮精美的银铳爱不释手，感激道：“臣女谢陛下犒赏。”
我笑道：“简公公都准你去，我能不允么？”紫菡喝彩一声，兴冲冲地跟小简和芳馨去了。
紫菡恳求我：“女人就让奴婢随姑姑吧。”
我笑道：“李大人勤恳，方得陛下赏识。本官不过是内宫女官，有何能为？”说罢命人赏了他一两银子，他千恩万谢地去了。
紫菡道：“皇后娘娘指了一名姑姑，两个宫女，两个小内监过来。”
自入宫以来，我从未如此冷待绿萼。她伏地微颤，不敢说话。我叹道：“罢了，我本身也很不谨慎，不能全怨你。起来吧。”
我深深看她一眼：“姑姑的顾虑也是我的顾虑。”
绿萼道：“畴前女人的画就放在桌上让人随便瞧，今后奴婢必然都锁起来。”
桓仙道：“不必了，娘娘明天闭关，谁都不见。”
我浅笑道：“现在是田女御了，如何还一口一个紫菡？”
我发笑道：“本来是旧物。”
紫菡眼睛一红，低头应了。我又道：“皇后不是早就为你指了住处了么？如何这么晚才出来？”
我忙道：“这如何行？臣女必得亲身去谢恩才行。”
桓仙笑道：“大人虽不习武，对剑倒是精通。”
那小内监笑道：“我们大人说，他有明天，都是托大人的福。”
我哼了一声道：“猜也无用，慎嫔和殿下还在内里等着呢。大好的日子，紫菡又有丧事，当好好乐一日才是。姑姑不必理睬我，自去席上好好享用吧。”
芳馨道：“明天女人生辰，陛下的犒赏也非常用心，还升了女人半级。现在又收了女人的侍婢，这会不会是……”
我想了想，唤过芳馨道：“姑姑随简公公去一趟定乾宫，先代我叩首谢恩。”又转头对小简道，“明天我再去定乾宫，如答应好？”
我忙带领世人伏地聆听。小简朗声道：“陛下口谕，正六品女校朱氏，屡破悬案，校书建功，升为从五品女丞。”
到了午间，慎嫔带着高曜亲来贺寿。膳房在天井中摆了四桌寿宴，令阖宫世人随便享用。我在悠然殿摆了一桌小宴，请慎嫔和高曜坐了上首，我和刘离离鄙人相陪。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忽见芳馨从定乾宫返来，站在门口呆呆瞧着，神采阴晴不定，仿佛又惊又喜、又疑又怕。
小钱道：“陛下忙于政事，得空兼顾。姑姑前去回一句话，也是好的。”
我一怔：“那就请姑姑代臣女谢过娘娘。”
我微微一笑：“客岁在景园时，有幸在书廒中看到过陛下当年御笔誊写的条记。若没有火器，没有神机营，我天朝如何能一统南北，君临天下呢。”
小简道：“陛下说大人是寿星，不必亲身去谢恩。”
我欠身道：“姑姑过誉。臣女这就随姑姑去谢恩。”
我嗤的一笑：“火器整造是奇巧淫技？倒是让他们造一把铳出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