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把鞋掠在地下,看着秋菊说道:“赏与你穿了吧。”
“好贼短折,等我对你爹说。你偷了我鞋,还说我不害臊。”
弓足梳好头,向面盆内洗了手,穿上衣裳,唤春梅拿茶来与姐夫吃。见经济只是笑不作声,问道:“姐夫笑甚么?”
弓足一听,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贼主子,还叫甚么娘哩!她是你家主子宿世的娘!不然,如何把她的鞋这等保藏得贵重妥贴,到明日好传代。没廉耻的货!”
弓足便把小铁棍儿拾鞋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道:“都怪你!教贼该杀的小主子,把我的鞋拾了,拿到外头,谁没瞥见?被我晓得,要了过来,你不打他两下,莫不惯了主子。”
“好短折!我的鞋该当还我,教我拿甚么与你换?”
弓足接过鞋,问在那里寻到的。
西门庆问道:“角门子关上了不?”
“你白叟家是个女番子,且是倒会的放刁。这里无人,我们好说话。你要鞋能够,拿一件东西换。不然,天雷也打不去。”
春梅见弓足躺在那儿,两腿吊得高高的,便说道:“不知你们玩甚么花腔,彼苍白日的,一时有人出去,撞见了成甚么样哩!”
经济说道:“我笑你定是丢了些甚么东西。”
弓足叮嘱道:“好生保藏,休教大姐瞥见!她不是好嘴头子。”
弓足强不过他,叫了声“亲达达”,又说道:“我不是你那可意的,你来缠我干甚么?”
“你好小胆量儿!明晓得你爹和来旺儿媳妇子七个八个,你还调戏她,想那媳妇教你戏弄。既不是你偷了我的鞋,这鞋怎落到你手里?趁早照实供出来,还我鞋来,你还便宜。自古物见主,必讨取。但迸半个不字,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秋菊哭丧着脸说道:“等我再往花圃里寻一遍,寻不着随娘打罢了。”
弓足说道:“我只一双红睡鞋,却被那小主子拾了一只,弄油了我的,那里再讨第二双来?”
“娘,你若穿了鞋,怎的屋里没有?”
“怪小淫妇,休胡说。”西门庆说着,又按她在花台上亲了个嘴。弓足赶紧吐舌头在他口里。西门庆说道:“你叫我声亲达达,我饶了你,放你起来。”
“你白叟家不害臊。我这两日又往你这屋里来了?我怎生偷你的?”
西门庆睡了一会儿,展开眼醒来,见弓足还吊在那儿,两只白生生腿儿,往两边跷开,性不成遏。因见春梅不在,对弓足说道:“淫妇,我丢与你罢。”因而先抠出牝中李子,教弓足吃了。坐在一只枕头上,向纱褶子顺袋内取出淫器包儿,先以初使上银托子,次又用硫黄圈来。初时不断只在牝口儿来回擂晃,不肯深切,急得弓足仰身迎播。
晚夕上床,西门庆见弓足脚上穿戴两只纱绸子睡鞋儿,大红提根儿,说道:“哎呀!如何穿这个鞋在脚上?怪怪的欠都雅!”
这一丈青也不是好惹的,见孩子被打成这个样儿,心疼,不好骂西门庆,只指东骂西认准潘弓足骂:“贼不逢好死的淫妇、王八羔子!我的孩子和你有甚么仇恨?他才十一二岁,晓得甚么?晓得生在哪块儿!平白无端地挑拨打他,打得鼻口流血,倘使打死了,淫妇、王八儿称得了你甚么愿!”先是在后边厨房骂,后又到前边骂,整骂了一两天还不开口。弓足当时正和西门庆在房里吃酒,不晓得这事。
“不!别的与我一百方也不要,偏要你白叟家这方汗巾儿。”
次日凌晨,西门庆外出。弓足到用饭时才起来,换鞋时,昨日脚上穿的那双红鞋却少了一只。问春梅,春梅不知。又叫了秋菊来问,秋菊答道:“我昨日没见娘着鞋出去。”
“胡说!我没穿鞋出去,莫不我精着脚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