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周忠三人刚分开王婆家,武松便来到王婆家门首。
武松深深唱喏:“遇赦回家,昨日才到。一贯多累妈妈看家,他日相谢。”
王婆笑道:“武二哥真是个急性子!门背后放花儿,你等不到晚夕了,也得等我往她大娘子那边交了银子,才打发她畴昔,你本日帽儿光光,晚夕做个新郎。”
应伯爵把潘弓足聘嫁一事说与张二官听,张二官多次听应伯爵讲弓足才情表面,便使家人拿银子去王婆家相看。王婆见每天有人登门,便咬住一百两不松口。来人还到八十两,王婆只是不松一丝缝儿。张二官想问问春鸿弓足品德,若好,就拿一百两去接人。当传闻弓足在野生半子被大娘子打收回来,仓猝止住家人休去王婆家了。他对应伯爵说:“我家现放着十五岁未出幼的儿子,上学攻书,要如许的妇人来家做甚么?”又听李娇儿说,弓足当年用毒药毒死武大,到了西门庆家,又把第六个娘子娘儿俩生生害杀,更不敢再提弓足二字了。
到了房中,武松叮咛迎儿把前门上了拴,后门也顶了。
周忠三人回到府中,禀报守备。守备说:“明日兑与她一百两,拿肩舆抬了来吧。”
李安一旁说道:“这老淫妇,害得俺两番三次来回跑。管家哥,咱去吧,到家回了老爷,好不好,教牢子拿去,拶这老淫妇一顿拶子。”
王婆只得叫道:“都头不必起火,大娘子自做出来,不干我事。”
武松闻声她叫,向前一刀,割下头来,尸首两分。
王婆说道:“武二哥,夜晚了,酒醉拿刀弄杖,不是耍处。”
武松问道:“如何要这很多?”
王婆说道:“现在她家催得紧。又有三四周官户人家争着娶,都被我回阻了。你这银子,作速些拿来才好。常言道:先下米先用饭,千里姻缘着线牵,休要落在别人手内。”
王婆听言,不敢信赖:“她人是在我这里,却不知嫁人不嫁人。”
不想王潮闻声王婆喊叫,就知武松行凶,推前门不开,叫后门也不该,仓猝去街上叫保甲。两边邻里都知武松凶暴,听知有事,谁敢向前,何况都晓得这是在为他哥哥报仇,更没人去管这事。
武松心中很不安闲,不便过于性急,起家告别。王婆打收回门。深思:“她家大娘子交我发脱,又没和我说订代价,我今胡乱与她一二十两银子,满纂的就是了。绑着鬼,也落她多数养家。”因而把银子凿下二十两,往月娘家里托付明白。
武松又说道:“万望妈妈成全,武松定当重谢。”
弓足见头势不好,张口大呼,还未出声,被武松向炉内挝了一把香灰塞入口里,叫不出来了。武松把她掀翻在地,两只脚踏住她的两只胳膊。弓足冒死挣扎,把髻簪环都滚落在地。
应伯爵领着春鸿来到张宅,张二官见他生得清秀灵巧,又会唱南曲儿,承诺留下,派人拿拜帖儿封了一两银子,往西门庆家讨他的箱子来。
王婆终是贪陈经济那口食,由他们骂,只是不言语。
“西门大官人当初为她使了很多,就打这么个银人儿也够了。”
武松翻开帘子,问道:“王妈妈在家?”
弓足说道:“你既为我一场,休与乳母争论,上紧取去,只恐来迟了,别人娶了奴去了,就不是你的人了。”
“不打紧,我既要请嫂嫂家去,就使一百两也罢,别的破五两银子谢你白叟家。”
王婆赶紧说道:“只是现在她家大娘子,要一百两雪花银子才嫁人。”
武松说道:“孩儿,我顾不得你了。”说完,跳过王婆家来,还要杀她儿子王潮。
王婆家开口一百两银子。张胜、李安讲了半日,还到八十两,王婆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