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高照转道:“不几日便是除夕。此次除夕,赵大人等就在杭州过,交给鄙人筹措便是。”
“老苏,来岁我藩里所需生丝、绵、硝石、硫黄的量,怕是要减个三四成。”藤信亮酒量很好,人也开朗,提及话来也没甚么避讳,郑家与平户蕃之间贸易的些许细节也在不经意间被他流暴露来,“幕府里有动静,过不久,平户红毛南蛮的买卖就做不成了。他们的买卖也许都得搬到长崎,哈哈,这一来货量可包管不了。”
苏高照扬嘴笑道:“吴俗之奢,莫盛于苏杭之民。不耕寸土而口食膏粱,不操一杼而身衣文绣者,不知其多少。游必画舫肩舆,珍羞良酝,歌舞而行。没来杭时,见条记中有书此笔墨,甚觉怪诞,待身临其境,方着名副实在,可谓奢矣。”同时眼露点点滑头,“这便是郑公设山五商总行在杭州的起因之一。”
近就要返国吗?”
赵当世举杯笑道:“这几年战事频繁,赵某营中那里还分甚么大年小年,都一股脑过了,偶然乃至连除夕也没空过得。苏兄情深意重,体贴殷勤,赵某心中感激,千言万语无头相诉,都化在酒里,先干为敬!”
“苏远洋,杭远洋,如此罢了。”
藤信亮咧嘴笑笑道:“不辛苦,若风正,五六日也就到了。”
苏高照说道:“藤兄说的是最好景象,属极少数。大多路程艰苦备至。来去二十次,大抵有七八主要船沉人亡。另有七八主要么半途折返,要么丧失惨痛。”
赵当世说道:“于路观道景,船舫栉比,车马如流,行人穿着华丽犹胜南京。”
赵当世听着,心下一动,立即扣问道:“大少主?”
赵当世拥戴道:“此等小小年纪就成秀才,非才调横溢者不成。虎父无犬子,年青有为,令人叹绝。”旋即起杯,“来,苏兄,为庆郑家有此明日之星,我敬你一杯。”两人对饮浮白,顾视点头。
赵当世慨然道:“人常言‘燕赵多感慨悲歌之士’,岂不知慷慨与否安闲民气,何分南北!”
藤信亮回道:“下南洋才冬发夏回,去日本,则春夏发秋冬回,等过了年,乍暖还寒的时候我再出发。”
几人话题随即转到贸易上来,扯了一会儿,赵当世又问:“藤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