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承诺一声,招手让满宁归去唤人,自与柳如是、连芷等随此岸海宽而行。
话说到这份上,赵当世总不能决然回绝了,但想闲来无事陪她逛逛也不打紧,便道:“也罢,但你承诺我,去过了塔林,不管有无佛祖在那边,返来你都得好好睡下。”
赵当世道:“另有三四十骑在核心乡舍。”
再行少顷,到了塔林,月光下短草小树间,无数石塔林立,直如尊尊金刚罗汉站着,气势不凡。赵当世低声道:“到了。”却听耳边柳如是呢喃轻语,早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此岸海宽这段日子一心扑在寺院防务上,将赵当世等带到西侧的配房后,让看管天井的师兄海明详确安排,告别拜别。
塔林在配房东南边向,一起走去,寺院廊庑间静悄悄的更无一人。二人只走无话,赵当世却觉柳如是不但将胳膊挽住,不知觉间,竟似把头颈也都倚靠在了本身身上,方知已入柳如是之彀。
此岸海宽道:“不错。土寇虽多,也畏我寺兵精锐,旬月来已经不止一次登门,要我寺束手投顺,不然‘踏破庙门,毁灭寺基’。赵总兵来前,这于大忠已经到了,小僧怕他肇事,就周到扼守着寺表里各处险要,故而赵总来时觉得是翅膀发难,一时不察有些过激。”
“是,大家有马带甲,步战、马战皆可。”
因有着这层干系在,柳如是上前略略解释,此岸海宽起手表示,严阵待战的众僧兵旋即便撤了刀枪。
“赵总兵当然善战,但五十余骑,怕也只能是当车螳臂啊。”寒灰慧喜忧愁道,“李境遇一声令下,搅动河南群贼,现在自御寨往东,群贼自四方来会,驻扎连缀不断。寺内派人刺探过,少说有个四五万人。”
柳如是别过身子道:“到了明日,奴家一定有话说了。”继而转过身,“灵山寺一会,赵郎还要再来一次吗?”
“连同赵某在内,五十余骑。”
赵当世随他步行至天王殿正门前,恰遇一汉大摇大摆劈面走来。赵当世瞥了一眼,见那汉锦衣绣袄、玉带高靴,一副繁华打扮,随行几个伴当也都狐服貂裘,无不是昂头挺胸,趾高气扬姿势。那汉与赵当世擦肩而过,并未多看,赵当世暗问此岸海宽道:“海宽师父,这是那里的员外?”倒觉得是常给少林寺布施的恩主。
海明连声诺诺,不敢再看柳如是,低着头与其他寺僧一并只顾搬运转李、掸平被褥。
“柳女人,你想如何个说话法儿?”
寒灰慧喜道:“不过是威胁利诱,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不肯多谈,便将他打发了。他走前撂下一句话,要我三今后给出答复,不然马上兵临寺外。”
赵当世没辙,转头道:“老周,你在房里等我。”说完,披好外套,合门而出。到了外头,与柳如是并肩走了几步,方道,“黑灯瞎火的,不是时候。不然明日再说?”
赵当世有磨难言,深思:“禅房平静之地,也不好风花雪月,如许也罢。”故而点点头道,“这间雅居给二位女人,我与老周另住一间。”
赵当世浅笑道:“赵某做事不细心,四五十人甲胄光鲜轻易曲解,该提早报与庙门晓得。”又道,“赵某此来,实是受了信阳州灵山寺永惠神僧之托。”
此岸海宽居中先容了解罢了,忿忿道:“师父,那姓于的是否又是来胡言乱语的?他此次说些甚么大话?”
此岸海宽聪明,一点即通,道:“小僧明白。眼下师父他白叟家正在天王殿内接客,赵总兵可先去寺内等待。”一扭头见赵当世不过寥寥十余骑,有些讶异,“赵总兵虎罴安在?”
寒灰慧喜这时候说道:“素闻赵总兵有威名,镇得住贼寇,那于大忠三今后将再来寺中讨要说法,届时在寺中立雪亭见面,还请赵总兵能出面替我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