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女人,你想如何个说话法儿?”
隔壁住的便是柳如是与连芷,以柳如是之伶牙俐齿,赵当世早想到了有这一茬,道:“寺里就她两个女子,谈得来也在道理当中。”
柳如是道:“暮年海宽师兄曾和我讲起少林奇事,此中有一事便是待月到中天之时,会有佛祖显灵于塔林中。当时若诚恳许愿,万事皆灵。我瞧彻夜月色正佳,但这偌大寺庙黑漆漆、空荡荡又不敢独去,就想着赵郎为人最好,必是会陪我去的。到了那边,若真有佛祖显灵,赵当世亦可祈愿。”
赵当世没辙,转头道:“老周,你在房里等我。”说完,披好外套,合门而出。到了外头,与柳如是并肩走了几步,方道,“黑灯瞎火的,不是时候。不然明日再说?”
赵当世承诺一声,招手让满宁归去唤人,自与柳如是、连芷等随此岸海宽而行。
此岸海宽却面现嫉恶之色,道:“那里是员外,清楚是山间的土寇。”
寒灰慧喜道:“赵总兵所言不差,我少林习武有千年传承,历经烽火耸峙不倒,本也不怕三两拨贼兵乱匪来扰。但今时分歧昔日,这李境遇乃是登封间的地头蛇,根底就在少室山,非流贼可比,他在少室山一日,我少林便无一日安宁。即便过几日将他打退了,他后续又将卷土重来,逐不尽、驱不完,日日残害百姓生存、月月扰乱寺僧平静,总非悠长之计。削发人本该慈悲为怀,可若不能一劳永逸永绝其患,对我少林而言,并偶然义。”复长叹道,“唉,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岂能安稳。”
此岸海宽这段日子一心扑在寺院防务上,将赵当世等带到西侧的配房后,让看管天井的师兄海明详确安排,告别拜别。
等了一会儿,此岸海宽走来道:“师父会客已毕,请赵总兵殿内相叙。”
海明被一语点醒,偷看了赵当世两眼,从速道:“小僧在想,这赵施主住的配房只够两人,一人是赵施主,那另一个要放哪位女施主的包裹?”说着,又扫了连芷一眼。
海明与几个年青寺僧一并先帮着把赵当世等的行李搬进配房,但接过柳如是的包裹时,一双小眼骨碌碌朝着柳如是转了几转,目光成心偶然来回掠过她的胸脯腰肢,很有些神不思属的意味。
周文赫点头,起家去房外取了寺僧送来的斋饭,返来笑道:“主公,就这短长工夫,隔壁已经是欢声笑语了。”
那海明五十摆布年龄,生得肥头大耳矮墩墩的,气质辞吐较之此岸海宽完整天壤之别,鄙言粗语,少有削发人的风采。赵当世自想:“龙生九子各有分歧,寺院一隅之地,品格之好坏一样泾渭清楚。慧喜禅师以后,海宽师父想必就是接办少林的最好人选。”
赵当世说道:“这两日打不起来,土寇晓得少林寺短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强攻。至三今后立雪亭会前,土寇只会装腔作势,目标不过施压罢了。我等只顾放心歇息,不必担忧。”毕竟是百战余生,范围更大、局势更莫测的战事赵当世也没少见过,少林寺这点风波在他眼中实算不得甚么。
“是我。”听声音,乃柳如是。
柳如是别过身子道:“到了明日,奴家一定有话说了。”继而转过身,“灵山寺一会,赵郎还要再来一次吗?”
赵当世心下一惊,转头看去,那汉并一行伴当已经出了庙门,耳边此岸海宽续道:“此人叫于大忠,本是嵩县败落户,自恃勇力鱼肉乡里,以拳脚与李境遇交厚。李境遇起事,他也纠合乡中恶棍地痞呼应,占了县北的屏风寨拥众万余,四周劫夺,嵩县、宜阳、永宁等地多遭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