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海宽承诺一声,回身自顾自向前走,赵当世转睛看向柳如是,两人相视含笑。
赵当世虔诚合十道:“弟子情愿。”
寒灰慧喜说道:“你执掌兵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举一动都关乎千万人道命。现归我少林佛门,今后除恶扬善不在话下,做事之前亦务需三思。毋以善小而不为,毋以恶小而为之。”补一句道,“你虽为俗家弟子,按端方一样要发给度牒,报上官府造册。等这几日寺乱停歇,传道长老自会安排。”
周文赫腆着脸唱个诺,说道:“主公,有差往御寨方向的弟兄回报,御寨高低兵马齐动,似有开赴之意。总数......总数漫山遍野,不会少于三万人。”
此岸海宽单掌合十道一声“善哉”,回身说了几句,未几时,背缚双手的于大忠就被推到了申靖邦面前,臊眉耷眼低着头,一声不吭。申靖邦也不与他言语,只淡淡对此岸海宽点点头,即便带人领走了于大忠。
既获“海见”法名,赵当世再站起来时,神态仿佛,对寒灰慧喜恭恭敬敬道一声“师父”,又对此岸海宽道一声“师兄”。
昨夜微雨疏疏,今晨雨歇,少室山云雾氤氲。轻烟薄雾之间,十余人正踩着潮湿的石板门路拾级而上。寺钟长响,此岸海宽领数名寺僧出得庙门外,那十余人中走出一个长大男人,面无神采道:“鄙人申靖邦,听闻贵寺截留了于掌盘子,奉李大掌盘子令,特来讨要。贵寺佛法宽宏,想来不管帐较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赵当世回看向柳如是道:“柳女人,不想赵某血战半生,本日却遁入佛门。”
赵当世外披棕袍、内着锁子甲,也赶到这里,接着他道:“师兄,我已点起部下五十骑,随时待命!”
此岸海宽连连感喟道:“师妹所言甚是,刚才之说,不过聊以自宽罢了。”
赵当世与他聊了几句,说道:“放了于大忠,师父以为,就能平李境遇之怒吗?”
此岸海宽扫了两眼,见劈面并未照顾兵器,也不难堪,道:“于大忠冲犯我寺,本该杖责,但主持心胸怜悯,赐与改过改过的机遇,愿放归其人,并望以此划个道儿,今后与李大掌盘子井水不犯河水。”
此岸海宽欣喜,抚掌道:“如此甚好,大喜之事件早不宜迟,赵总兵稍等半晌,小僧这就去寻师父,说个见地。”言罢,快步而去。
此岸海宽苦涩一笑:“绝无能够。”
柳如是哪想获得他有这一行动,当即面红如潮,咬唇急道:“好你个赵当世,才受戒律,就不守清规!看我不去佛祖菩萨面前告罪,让他们替我好好经验经验你!”时下即使半惊半喜,到底不美意义,跳脚两下,立即跑的不见了踪迹。
“不急。”赵当世笑一笑道,“少林寺风景独绝,赵某还没待够。”
柳如是道:“方才在禅房中,你叫了‘师父’、‘师兄’,却忘了我。”
赵当世看她娇俏敬爱,一时候也没想很多,径直探过甚去,贴唇低语一声:“师姐恕罪。”说完,哈哈一声朗笑,看柳如是反应。
“柳女人不是......”赵当世话说一半,一个激灵,立即改口,“赵某今后不知柳女人,只知阿是。”笑着看柳如是转嗔为喜,续言,“我执意留在少林寺,阿是,你不怪我?”
“赵总兵,皈依我少林,成俗家弟子,你是否已经定意?”寒灰慧喜问道。
“海宽师父,主持如何?”赵当世神情自如,浅笑着问道,抓着柳如是的手却不放开。
寒灰慧喜点点头,当下那传道长老先带着赵当世念了几遍皈依三宝的誓词,而后赵当世跪在拜垫上,对着寒灰慧喜顶礼九拜。寒灰慧喜年龄已高,本早已不收弟子多年,但本日倒是为赵当世例外,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