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宽师父,主持如何?”赵当世神情自如,浅笑着问道,抓着柳如是的手却不放开。
“不急。”赵当世笑一笑道,“少林寺风景独绝,赵某还没待够。”
柳如是道:“我要怪你,就不会帮你压服海宽师兄了。”继而声音忽而一柔,“赵郎,你有你的主张,既然定了,我便跟着你。”
赵当世看她娇俏敬爱,一时候也没想很多,径直探过甚去,贴唇低语一声:“师姐恕罪。”说完,哈哈一声朗笑,看柳如是反应。
耳畔鼓角相闻不竭不断,赵当世与此岸海宽闻言,几近同时飞步,抢出庙门。
此岸海宽连连感喟道:“师妹所言甚是,刚才之说,不过聊以自宽罢了。”
赵当世微微骇怪,转看柳如是,见她目中带笑,此岸海宽面色又极诚心,因而道:“承蒙主持厚爱,能忝属佛门、谱名少林,是赵某平生之愿。”
柳如是一本端庄道:“我拜海宽师兄在前,你入门在后,长幼有别,你得喊我声师姐才是。”说罢,眯眼笑着。
周文赫肃道:“部属正要禀报此事。”当下两人细细群情不提。
庙门闭合,此岸海宽转至六祖堂,遇着了赵当世与柳如是相携而来,打个号召道:“赵总兵起早,师妹起早。”
柳如是佯嗔道:“柳女人是谁?”
此岸海宽苦涩一笑:“绝无能够。”
赵当世一怔道:“此话怎讲?”
赵当世回礼:“谨遵师父主持教诲。”回身对此岸海宽说道,“今入少林,休戚与共,再无表里之分、退步之理。土寇来犯,正该同仇敌忾。”
寒灰慧喜点点头,当下那传道长老先带着赵当世念了几遍皈依三宝的誓词,而后赵当世跪在拜垫上,对着寒灰慧喜顶礼九拜。寒灰慧喜年龄已高,本早已不收弟子多年,但本日倒是为赵当世例外,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
赵当世道:“海宽师父你放心,赵某历经疆场无数,不止这一次,轻重拿捏自有掌控。即便真到了那不成言说的一步,赵某也有自保的信心。”
周文赫腆着脸唱个诺,说道:“主公,有差往御寨方向的弟兄回报,御寨高低兵马齐动,似有开赴之意。总数......总数漫山遍野,不会少于三万人。”
“赵总兵,你实无这个需求。”此岸海宽点头感喟,“业报未了,在灾害逃。少林蒙难,既暗合天数,乃佛祖对我寺之试炼,只要度过这一劫波,往火线能免除三涂之苦。即便终究寺毁僧亡,亦是我寺中群僧修为不敷,咎由自取。等循环往世,再行修行便是了。”
既获“海见”法名,赵当世再站起来时,神态仿佛,对寒灰慧喜恭恭敬敬道一声“师父”,又对此岸海宽道一声“师兄”。
拜别寒灰慧喜及此岸海宽等,踱步出了禅房,到得僻静处,柳如是扯了扯赵当世的衣袂,似有不悦。赵当世迷惑道:“阿是,你不高兴?”
“警告全寺守备,筹办作战!”厚甲当身的此岸海宽快步下了钟楼,一起叮咛寺僧。
“你......”赵当世惊一跳,平静下来道,“如何了老周,每次都突地冒出来,怪吓人的。下次不准如许。”
非常期间,统统从简。赵当世到了禅房中,寒灰慧喜已和一个传道长老站在那边。
“柳女人不是......”赵当世话说一半,一个激灵,立即改口,“赵某今后不知柳女人,只知阿是。”笑着看柳如是转嗔为喜,续言,“我执意留在少林寺,阿是,你不怪我?”
赵当世自笑着负手兜转回配房,思潮如涌,不经意间,周文赫却闪将出来道:“主公!”
柳如是道:“方才在禅房中,你叫了‘师父’、‘师兄’,却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