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瑜点点头道:“多谢军爷带路。”转头再看看两名外务行人,“你俩无需入内,在帐外等着便是。”
“到了那边,你二人牢记,无我叮咛,不成多说半句话,做半点多余行动。”日头不大,林间反有些阴凉,但傅寻瑜这时却口干舌燥起来。
那凤盔骑士这时收起了戏谑的笑意,拿眼细心打量了傅寻瑜一番,也不作声,一勒缰绳,转马率众自去,没过量久就消逝在了茫茫军帐群中。
这时那凤盔骑士插嘴道:“不错,听闻近期赵营在北面屡败于回营,在南面又为我曹营连拔城寨,几无抵当之力。这等怂包,另有脸面要求我等‘弃暗投明’,好笑好笑!只怕是无计可施之下,想从我等这里占些便宜罢了!”
此人自称是你的故旧,你认得他?”那凤盔骑士自后大大咧咧自后走来,在上首那男人的侧方随便拖了条板凳坐下。
“是......部属,部属知错了。”年青的外务行人抹去泪渍,红着眼报歉。
那凤盔骑士听罢,沉默无言,上首那男人则叫起来道:“这满是你空口白牙,甚么‘我赵营必胜无疑’,你胡吹大气,我俩就得跟着你饶轱轳转?”
那外务行人闻言,面色一蹙,几近哭将出来,傅寻瑜一改昔日暖和脸孔,严声再道:“拿去!”
“鄙人傅寻瑜,自北而来,有要事要寻左金王。”
两名外务行人看他拜别,惊魂不决,担忧道:“傅外使,他这是......”
那凤盔骑士再问:“相赠?你说你是北面来的,莫非......”
在飞捷营的营地过了一宿,今晨天气晦明之时,傅寻瑜便与两名外务行人解缆。他们的目标地乃是县城北郊,据韩衮供应的动静,那边正驻扎着包含“左金王”贺锦、“乱世王”蔺养成、“射塌天”李万庆、“争世王”刘希尧在内的诸多流寇营头。分开赵营大营前,傅寻瑜特地在部下一众外务行人当选了两个胆小的随行。但是他们都出身良家后辈,循规蹈矩惯了贫乏历练,事到面前,仍免不了惊骇失态。
两名外务行人将信将疑,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与傅寻瑜在原地等待。少时,那凤盔骑士率兵返回,手上却没了那长条包裹,听得他勒马扬蹄大声道:“左金王请三位入营相叙。”说罢,兜马复去。傅寻瑜毫不游移,拍马跟上,两名外务行人见状,也只妙手忙脚乱爬上马背。
“哈哈哈哈!”
那为首骑士视线下垂,思忖斯须道:“此去枣阳县,虽是龙潭虎穴,你却也不必过分恐忧。”续道,“我等谈判,为公而不涉私交。彼等即便与我营定见相左,也大不会将气撒在我们身上。何况,代赵营者,乃我傅寻瑜而非你二人。你二人仅仅伴当随行,纵最后局面难测,斧钺也只该加我一人之身罢了。”
“此物从何得来?”
傅寻瑜没等他说完,再一拱手道:“烦请军爷代为传话,就说左金王故旧求见。”
那凤盔骑士纵声大笑,声若狼嗥:“你这些臭老九,最会扯淡。左金王手握雄兵,这世上能伤别性命的人物,一只手也算得过来,却从未传闻当中另有甚么姓傅的。”话锋一转,“爷爷今儿表情好,不与你计算,速速滚蛋,若再聒噪,休怪爷爷开杀戒。”
“傅、傅外使,小人、小人惊骇......”
待到时,那凤盔骑士用心夹紧马肚子,激起坐骑甩头打个响鼻,刹时惊得那外务行人仓猝急退数步,几近颠仆。
傅寻瑜于顿时拱手道:“左金王相赠。”
傅寻瑜陪笑几声,神采陡变,洪声道:“说反了,我家主公但愿左金王弃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