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恭然站起,对着晏苍陵深鞠一躬,不卑不亢隧道:“草民只是一介布衣,纵使力量再大,毕竟抵不过官家之势,但如有王爷互助,那便大大分歧。王爷既肯再次相见,定是有所考虑,草民不敢放太大话,但敢说草民本日定可压服王爷互助。”当下,他便义正言辞,说了一大番事理,听得晏苍陵有些昏昏欲睡,幸而强撑了眼皮,不然定让乐梓由笑话了去。
晏苍陵笑了笑,不置可否。
哐啷一声,手里的茶盖回声摔落,在案上旋了几圈方嗡嗡停下,晏苍陵一双眼中溢满了怔愕,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当年的那句句规语,那些话同本日听到的话是何其类似!
晏苍陵面色一整,端出一幅表情不快的模样,一进正堂只给王斌略点了点头视作打号召,接着便大步流星地往正中的椅上坐去,开门见山道:“柏津已同我说了,你还是不肯放弃相救兵部尚书一事?”
这话又将统统打回了原点,王斌滞了一滞,仿佛有些急了,他将头抬了起来,直视晏苍陵,一字一句如根根细针射入晏苍陵心间:“王爷本日肯相见草民,定是沉思熟虑好久,阐发了此中利弊,既然如此,王爷何故拐弯抹角,无妨开门见山,将话一一点明,是助或是不助。”
“嗨,”王斌撇嘴摇手道,“王爷有所不知,都城那些个官,多数是吃白饭的。派人来抓我们,既耗时又伤力,他们可不会做。再者,因我们恐怕惹事,劫的都是浅显商贩,不敢劫官家之人,如此一来,官府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厥后,约莫一年后的夏季,我们赶上了那位公子。当时我们兄弟几日都未能吃上一餐饱饭,又冷又饿,在都城内浑浑噩噩地行走,乘机寻觅动手工具,而当时公子呈现了,他请了我们一餐饱饭,还给我们购买了很多棉衣棉裤,当时我们兄弟那是一个感激涕零,差些跪下来给他叩首叫声祖宗了。厥后没多久,公子便走了,连个名姓都未留下。因着公子互助,我们兄弟挨过了这个寒冬。可当春末之时,我们山上的粮闹了荒,没法充饥,我们又一次下了山去劫财。不想这一次劫的人,刚好是当初布施我们的公子。本来公子这一日是要出城上香,替母亲祈福,不料竟给赶上了我们。我们认出公子身份后,立时躬身给他报歉,并对前次互助之事表示感激。公子没有谅解我们,反倒厉声斥骂,他说的话,我们兄弟至今难忘。他说,大丈夫当行得正,做得正,而非敛不义之财,行暴徒之事,你们若真有力量,当济世天下,而非鱼肉百姓。当日我助你们,是望你们能再生力量,处置正路,不料你们竟重行傍门,不肯改过,本日见之,我当真痛心疾首,若世有悔怨之药,我当日定不助你们,由得你们自生自灭!”
晏苍陵嘴角噙笑,并不认同:“若依你如此说,本王偏于一地,坐收渔利之利难道更好,为何要劳操心机去救一不知是否有效处之人。”
晏苍陵摇首回绝了:“王斌是至心或是冒充尚不得而知,我不能拿仇人冒险。总而言之,这事若成也是功德一桩,如果不成,你……记得先行带仇人分开。”
“那不是么,”乐梓由掰动手指数道,“你可别奉告我,你当真是毫无目标地靠近他。”